“阿光此生,非她不嫁。”
“好!你好得很!”花长老怒极反笑,“我夷族宁肯再等二十年,也绝不容你这样抛却责任的圣子!”
方长老在一旁看了,神色颇为不忍,可她没有理由阻止,只能摇头叹息。
眼看大棒就要落在夷光身上,院门忽然开了——
“三位长老在此议事,怎么也不叫上我?”
来者正是云风,夷棠跟在她后面,看到阿弟没事,她松了口气。
还好赶上了。
三位长老见是云风,皆有一瞬间的惊诧——无他,云长老一脉,自几百年前上飞来峰之后,就再也没下来过了。
古姨率先走上前去:“云长老不是从不下飞来峰的吗?”
云风颔首,向三位长老点头致意,然后才答道:“如今使命已了,我也不必时时刻刻守在那儿了。”
听了这话,三位长老皆是了然,她们只知云长老一脉是在守护族中秘密,却不知这秘密究竟是什么。
也正是因此,大家都默认云长老一脉为四长老之首,历任族长和圣子的武功都由她们教导。
面面相觑之下,还是古姨站了出来,向云风解释了责罚夷光的前因后果。
谁知云风听了,竟是眉开眼笑:“小光,你们俩果真成了?”
“是真的。”夷光点头,复又不好意思,遂低下头。
三位长老:???
刚才不是还什么都敢说吗?怎么现在倒害羞上了?
走到夷光身旁,云风拉他起来,然后朝三位长老挑眉道:“人家小儿女家好不容易两情相悦,你们干嘛跳出来棒打鸳鸯?”
三位长老俱是嘴角一抽,无奈云风地位尊崇,又兼武功高强,她们自然没办法硬着来,于是古姨只得耐着性子请她进屋。
“既然云长老要参与此事,那便里面请吧。”
眼看她们都进了屋,夷棠这才悄声问夷光:“你是不是什么都说了?”
见阿弟点头,夷棠捂脸:“完了,这下就算是师父也保不了你了。”
……
齐微自然不知夷光正因为她而被长老问罪,她还在忙着清查城中内奸呢。
即便扶桑人有神鬼手段,但她发现扶桑人每次进城,选择的地方都是守备最薄弱的,时间也在换岗前后,如此巧合,定有内奸相助。
说不定这内奸还有点权力,不然也不能知道这么多。
谁知一连查了这么几天,竟是连一个可疑之人也没找出。
“兴许是殿下多想了呢?”韩皎觉得自己手下的人都没什么问题。
齐微摇头:“我总觉得有这人,若不找出来,坏了事,损失可就大了。”
韩皎手下的人她都查了,的确没什么异常,这让齐微愈发觉得此人危险,一日不找出来,她就寝食难安。
见韩皎不以为然,齐微正色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月明难道忘了从前的教训吗?”
想到自己当初因为轻信枕边人而险些酿成大祸,韩皎立刻肃容点头:“殿下提醒得对,是我大意了。”
说完正事,韩皎才道:“家母和家父日日催我请殿下去韩家,殿下的院子,家父日日让人打扫整理,若殿下得空,不如上韩家坐坐?”
“来了这些时日,也是时候上门去拜访韩姨和张叔了。”齐微点头道,“正好今日无甚要紧事,咱们这就去吧。”
到了韩府,韩姨和张叔早就在正堂等着她们了。
“见过韩姨、张叔。”齐微拱手行礼。
两人岂敢受齐微的礼,张氏侧身避开,韩母则赶紧扶起齐微。
“当不得殿下如此大礼。”韩母说罢,向齐微行了臣礼。
这是把齐微当作君上侍奉的意思。
礼罢,众人上座,见张叔身旁的少年不像是侍童,齐微便问了一句。
“这是我夫家侄子。”张氏拉过少年,“兄长一家惨遭扶桑人的毒手,哥哥他们拼死护住清儿,他独自一人历经千辛万苦,才终于找到我这儿……可怜见的孩子。”
说到后面,张氏已是泣不成声,旁边的李清也跟着哭个不停。
“好了!殿下面前,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最终还是韩姨出声,止住了两人汪洋大海之势。
按照礼数,李清独自上前向齐微见了礼,说的是越州话,口音却有些奇怪。
齐微只作不觉,略略颔首便算是招呼。
李清看上去像是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退回到张氏身边。
他表现得就像一个寻常公子一般,柔柔弱弱的,有些胆怯,但并不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