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对方的目光在自己唇上停留良久,她没有犹豫,直接抬起右手放在夷光颈后,只微微一带,小家伙便乖乖顺着这股力道凑了上来。
一经触碰,便如磁石一般,难舍难分。
及至夷光从迷离中清醒过来,发现姐姐还是一如既往那般从容,就连呼吸都未曾急乱。
他太不争气了!
如此作想,夷光难免迁怒,退出之际,他趁机咬住姐姐即将离开的下唇,发泄似的,如小狗磨牙一般,不许她离开。
姐姐总是这样从容自若,仿佛什么事情都不能让她失态一样。
唇上传来的丝丝痛感在提醒齐微,自己似乎又惹小家伙不开心了。
好在夷光是个有话直说的性子,不像这里的其他男子那样难懂,只要她问,就会得到答案。
额头相抵,齐微便开口问道:“是谁这么大胆子,敢惹我们阿光不高兴呀?”
“还有谁?”夷光轻哼一声,放开那片惨遭□□的唇,“除了姐姐,还有谁会欺负我?”
听他回答,齐微轻笑一声,右手按在夷光脑后,保持额头相抵的姿势,一双黑眸直直地望着对方。
“阿光倒说说,姐姐怎么欺负你了?”
明明是姐姐不在乎他,面对自己的质问,不思反省,竟还能如此理直气壮地反问!
夷光瞪圆眼睛,觉得难以置信,很快就变气鼓鼓的了。
他扁扁嘴,有点难受,低声道:“姐姐方才面不改色,是不是觉得跟我……跟我那个……很没意思?你是不是没那么喜欢我了?”
听说女人惯会喜新厌旧,姐姐不会是已经腻烦他,对他没兴趣了吧?
听他这可怜巴巴的语气,齐微摇头失笑,阿光什么都好,就是对自己太没自信了。
不过这种不自信大概是环境造成的,因为在这里男子总处于弱势,他们害怕被辜负、被抛弃,觉得那就是天大的事情。
这种思维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变的。
阿光以为自己没动情,他哪里知道,自己其实是不敢动情啊。
这事儿必须得解释清楚了,否则阿光绝对会胡思乱想,说不定还会钻牛角尖,到时候还得自己哄。
唉,小男友虽好,有时也得多多费神呐。
“阿光这可冤枉我了。”齐微一脸正色解释道,“你我虽已定情,但终究还未成礼,若一时忘情,岂不害你清誉?”
在这世道,男子的清白总是被严格要求的,为了夷光好,齐微绝不会越过那一步。
即便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夷光是她的人,但只要没有成亲,她就必须拿出尊重的态度,否则被看轻的就是夷光。
听懂姐姐的意思,夷光只觉脸如火烧一般,本来瞪得圆溜溜的眼睛也立刻垂下,不再直视齐微。
如此尚且不能缓解他的羞意,最后只能迅速将脑袋埋到姐姐胸前。
好丢脸呀。
他竟如此胆大,直白向姐姐求爱。
为了自己,姐姐忍得那么辛苦,他居然还怨怪姐姐不将他放在心上。
“姐姐,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夷光不好意思抬头,只埋在姐姐怀里瓮声瓮气地道歉。
齐微自然不会与他计较,轻抚怀中人如锦缎般丝滑的墨发,与许多热恋中稍长的那方一样,给予恋人无限的温柔与包容。
小家伙还年轻,很多事情都有得教。
被这样轻柔地抚摸,夷光舒服得像慵懒的猫儿一般眯起眼睛,整个人渐渐平和下来。
两人虽静静的不说话,心中却俱是满足不已,那是一种踏实、安全的感觉,是即便不开口也心意相通的默契。
“姐姐,我要你全心全意地吻我。”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夷光便调整好了心态,仰起头直视齐微,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即便他脸上因为羞涩而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但他眼中的坚定却也不容忽视。
姐姐那样为他着想,夷光很开心,但他也想体贴姐姐。
更何况,他也很想看一看,素来自持的姐姐,动情时到底会是何模样。
简单的一句话,再加上非做不可的气势,齐微觉得自己仿佛又看到最初的夷光。
那时的他,还是一个长在桃花源中的二八少年,不谙世事,在他的世界里,最重要的无非两样——练功和族人。
一眨眼便是两年过去,如今她已双十,夷光也十八了,见识过外面的世界,知道人有百种,他自然也有所变化。
然而一个人无论怎么变,最本质的性情却是很难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