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鼎的表情从震惊到凝重,再到坚定,齐微挑了挑眉,心下明白震慑已经失去了效果。
不愧是心脏强大的陈家人。
齐微心里无不讽刺地想到,只有强大的实力才能让对方屈服,当然那也只是暂时的。
陈鼎这种人,只要利益足够大,随时都有可以反咬,无论是谁,都能背叛。
“殿下想让陈某问些什么呢?”陈鼎看向齐微,面具一样的笑容依然挂在脸上,“难道这位也是陈某行凶的证人,陈某可是从未见过此人。”
“安王何必如此阴阳怪气。”齐微端坐不动,一派气定神闲的样子,“既要自证清白,该怎么问,自然是阁下做主,何必朝孤撒气。”
陈鼎耸耸肩,看向趴在地上力气全无的女人:“说吧,你是谁派来的。”
那女人艰难地抬头看了陈鼎一眼,眼睛亮得吓人:“殿下……求您……救……救我”
“你若乖乖从实招来,本王倒可以考虑替你在殿下面前求求情。”
看她连喘气都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显然是受过惨烈的折磨,陈鼎看着,心里有些发凉。
那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仿佛用尽力气一般:“让我……死——”
“只要你把知道的都招了,想死想活都由你!”陈鼎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你也不想继续痛苦下去吧?”
然而那人嘴里只是不断重复着这两句话,让陈鼎很是烦躁。
“殿下不会就是让我来听她讲这两句废话的吧?”陈鼎瞪着齐微,“还是殿下在耍陈某玩?有意思吗?”
齐微:“孤只是想让安王见识一下此人的嘴巴有多硬,此前她可是连一个字都不肯吐露,现下好歹是说了两句。若真是阁下的人,孤倒想讨教一下了。”
短短一夜,这人所有刑法都捱过来了,愣是一个字都没吐口,没想到见到陈鼎之后居然一个劲地求救?
看上去倒真像颇有渊源,说明此人至少是认识陈鼎的。
至于其中内情,恐怕只有等调查结果了。
陈鼎皱眉:“我说了,我不认识她。”
她的语气第一次这么强硬。
齐微的态度还是跟之前一样:“可她认识你啊。”
“天底下认识本王的人多了去了。”陈鼎嗤笑,“难不成本王全都要负责?”
“当然不用。”齐微说着,朝负责人抬了抬手,“将此人的行动轨迹给安王说一遍吧。”
那负责人立刻走上前来:“抓到此人时,她身边还有些东西,马也还在。根据线索层层推进,我们已经确定了目标就在禹州,具体位置不便告知。不过我们已经连夜派人去抓她的同伴了,只需再等几日,便可见分晓了。”
“本王竟不知,天底下还有如此神奇的追踪之法?”陈鼎明显不信,“不过一夜,你们就能查到这么远?我不信!”
“总不能因为安王没见过,便说不可能罢。”齐微掸了掸衣裳,“即便安王不信,只要等上几日,你便能亲眼见证。”
陈鼎摇头:“与其相信此等天方夜谭,本王还不如相信自己。也罢,殿下自让下面的人去追捕,陈某也可趁此机会寻找证据自证清白,两不相干,各自行事也好。”
“这可不行。”齐微站起身来,“如今安王身上嫌疑重大,若你离开了,孤找何人说理去?”
陈鼎勃然变色:“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请安王在此耐心等待的意思。”齐微勾起嘴角,“安王不会以为孤是请你来喝茶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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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真把陈鼎那王八蛋给关起来啦?”
好不容易捱到晚上,韩皎立刻骑马以最快的速度回了韩府,一回来就听说陈鼎被殿下软禁了。
好家伙!
韩皎真恨不得仰天大笑三声以示庆祝,可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候在一旁的贺知府明显不这么想,殿下此举实在是太胡闹了——陈鼎怎么说也是一方霸主,打着交好的名义来花城拜访殿下,殿下非但不款待人家,反而将其软禁起来。
此事一旦传扬出去,就算陈鼎的过失再大,殿下总逃不了一个气量狭小的评价。到时候朝廷定会以此做文章,玷污殿下的名声,更别提那些酸腐儒生,作诗、写文章,就算只有几篇传世,殿下的一世英名也将毁于一旦!
声誉有损,即便有识之士想来投靠殿下,说不得也要犹豫再三。还有天下百姓,殿下治下也就罢了,其余五州,必将是万人唾骂之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