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又想着,如果没有‘江屿绥’这层身份,只是作为一个普通网友,等我们慢慢熟悉以后,我会不会有机会知道……知道你讨厌我的原因。”
“所以国庆假期的时候,我知道你回了海城,知道了我表姐的相亲对象是温瑾后,我跟着表姐一起去了餐厅,只是想……想有个能见到你的机会。”
“然后……我终于知道了你疏远我的原因,可是、可是我尝到了甜头,所以更加不舍得脱下那层身份,我卑劣地希望,如果以后再发生了什么,我能够用另一层身份了解到你的心情,你的喜恶。”
“直到不知道为什么,你又疏远了[言归于好]的那层身份,那时候,我才开始怕。所以周五那天,我本来是想……是想和你坦白的,可是,因为公司有事,我不得不离开,却没想到……”
他的嗓音愈发喑哑,却仍坚持着,一字一句吐露出事情的原委。
陶言眼睫颤了颤,听到这里,忽地开口,打断他的话:“却没想到,我会从袁学长那里,知道你[言归于好]的那层身份。”
未尽的话被堵了回去,江屿绥唇色苍白,不敢看陶言,却又忍不住想要看她,好似只要能看见她,便能给自己提供一些勇气。
于是,他眼睫半垂着,晦涩的眼眸落在她的唇上,他看到她红润的唇一张一合,温婉的嗓音传进耳中,却令他心颤。
尽管眼睫不住地颤动,陶言却仍直视着他,执拗问:“你今天为什么会来这里?”
第59章
浑身的血液好似都因为女孩的这句话而变得凝固, 江屿绥莫名发寒,却不敢再骗她。
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着,指骨泛白, 他嘶哑着嗓音,艰涩开口:“我……对不起。”
他低垂下眼眸,不再抵抗狡辩,却在坦白前,乞求苍白无力的道歉能令她不要太生气,至少……不要再像之前一般,判他死刑。
“我其实……其实……”只是坦白还是太过艰难, 他磕磕巴巴了许久,才终于说出了这句完整的话,“我其实,还是经常会偷偷来、来找你。”
他知道陶言不想看见他, 却忍受不了好不容易拉近距离后又被疏远,所以明知道她不喜他的靠近, 却还是偷偷找来, 无耻又卑劣地偷窥着她的生活, 好似只要看见女孩的身影,心底那头疯狂叫嚣的野兽便能被暂时地安抚。
江屿绥喉间颤了颤, 嗓音低哑不堪:“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只是……我受不了。”
他受不了她的疏远, 也受不了他们真的就此变回陌生人。
所以, 他仍旧每天守在寝室楼下,守在每条女孩上下课的路上。只是这次, 他谨慎了许多,如果看到有人拍照, 会冷漠地让人删掉,如果看到论坛或者其他地方有讨论这件事的时候,会让发帖的人删掉帖子。
因此,这么长时间以来,陶言从未知道,原来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有个人仍旧执着地、近乎病态地注视着她。
虽然早有猜测,却没想到江屿绥会比她想象中的更加疯狂。
陶言心尖颤了颤,无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你……”
只是简单的一个动作,却令本就惴惴不安的江屿绥瞬间失了态。
心中那头从看到陶言和代岳森站在一起后就开始疯狂嘶吼的野兽终于再无法关住,那些无法控制的卑劣嫉妒像扎根在阴暗处的野草,在看见别人可以毫无顾忌地靠近女孩后便开始生根发芽,更是在听见别人能够肆意表白时,放肆生长。
他死死压抑着,只克制地往前靠近了半步,女孩刚刚拉远的距离又被重新拉近。
“我……”他苍白的唇张了张,鼓起勇气,晦涩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她,一字一顿,仿若宣誓,“我喜欢你。”
怕吓到她,所以将那个字藏于心止于唇。珍之重之地将这四个字说出口,苦苦压抑着的所有妄念如海啸一般铺天盖地涌来。
江屿绥眼睫颤得厉害,却仍旧执拗地、一瞬不瞬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嘶哑着嗓音,一字一顿地重复:“陶言,我喜欢你。”
锁住野兽的笼子被打开了一个口子,于是,那只野兽再也无法忍受继续被关在阴暗无光的角落,疯狂地叫嚣着冲出了牢笼。
“我喜欢你,所以隐瞒身份接近你,所以怕你生气、怕你疏远。”
“因为发了疯地想见你,但又知道你不想看见我,所以只能像个变态一样偷偷地跟着你,不敢被你发现。”
“因为……喜欢你,所以嫉妒每一个可以靠近你的人,嫉恨那些……可以肆意向你表达爱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