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宋时清问道。
他和谢司珩的专业不一样,两边要参加的面试也有所不同。他这边的辅导情况已经基本定下了,怎么谢司珩却没有要去上课的意思?
“我不上课了,直接去实习。”
谢司珩往宋时清那边的购物车里放了两盒车厘子,两袋青苹果,“实习完以后公司会提供一封介绍信,可以直接免面试。”
他申请的是商学院,宋时清不太了解,闻言点了点头,片刻后又想到了另外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
“你实习的地方离社区远吗?”
他们住的房子离市中心远,自然也就离那些大公司的办公楼远。
“不远,我可以回来吃晚饭。”
说起晚饭,宋时清看了眼购物车里满满当当的零食和日用品,“要不要买菜?”
虽然他们两个对做饭都一知半解的,但留学四年,总不能顿顿吃外卖。
谢司珩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在杆子上,“我正想和你说这件事。”
宋时清侧眸。
“我家在这边的一个长辈听说我过来以后,推荐了一位阿姨。是他们家以前用的保姆,说是做事很麻利。管三餐和基础卫生,不住家,一个月要三千三。你觉得怎么样?”
在自然界,有很多善于隐藏自己的掠食者,它们将自己匿入环境中,制造出一个看似安全宁静、食物丰富的空间,耐心地等待猎物上门。
可怜的小猎物们对此唯一的规避手段就是让自己更为小心谨慎,以求在被完全束缚住之前发觉并逃离。
而这一点,宋时清没学会。
他点头,“阿姨的工资我出。”
他都已经白住谢司珩的房子了,总不能再和人家平分其他费用。
谢司珩似乎是想笑,咳了声,转过目光,掩饰般从架子上拿了一袋蘑菇干丢进购物车。
说来也巧。
宅子里下人的月钱确实该归太太管。不仅该给月钱,家里百年来没有子嗣落地,时清肚子里这个,虽然来路不正,但也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孩子,该给下面的人包一份红包的。
等孩子生下来,老宅新宅都得摆酒,满月百天也是。
深宅大院的规矩总是很多,而家里面的小夫人对于自己已经身怀有孕的真相都不清楚,哪还能指望他去打理,只能自己忙一点了。
宋时清的手机在这时震了震,他看了眼,发现是个没保存的联系人。
“您好?”他接起来。
那边的声音也很年轻,还有些迟疑。
【您好,我叫付聂。我听学校说,你住在普斯顿社区,想要上门辅导的老师,对吧?】
宋时清抱着购物袋下车。
远远地,他看见别墅门口站了一个人。
那人听见动静,也回头看来,见宋时清只有一个人,脚边又放了五六个巨大的购物袋以后,先是一愣,随即大步跑来。
“需要帮忙吗?”来人在宋时清面前停下,目光在宋时清的脸上顿了一下。
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看宋时清,生生被妈妈口中“来自东方的漂亮孩子”的美貌给震惊了一下,随即才意识到她还没有自我介绍,又赶紧指了指自己,“我是付聂。”
宋时清打招呼,“付老师好。”
付聂想笑又不敢笑,弯腰拎起两个袋子,“别,你叫我学长就行。而且,我们是邻居。”
他指了指下面的房子,“我妈妈昨天找过你,记得吗?”
宋时清一愣,脑中回忆起付英兰的样子,这样说来,面前的付聂确实和那位女士有些眉眼上的相似。
这也太巧了,来辅导自己面试技巧的老师就是自己的邻居。
“我知道的时候也震惊得不行。”付聂跟着宋时清走进房门,“对了,我看资料上说,你姓宋?”
宋时清这才想起自己到现在还没和付聂介绍过自己,“我叫宋时清,时间的时,清水的清。”
“时世清平,四方安定。”付聂挑眉,“你家人给你取名字的时候肯定很用心,不像我,我的名字是我妈抽签抽出来的。”
几句话之间,两人之间就没了刚见面的疏离。宋时清示意付聂坐沙发上,他去厨房给对方倒了一杯水。
付聂接过水杯,“那个学弟,和你住在一起的另一个男生是你的——?”
“是我同学,他申请的是商学院。”
付聂做了个“哇哦”的口型,谁都知道商学院高昂的学费,更何况谢司珩还是华国的留学生。
“方便问一下他的名字吗?”
他从进门到现在,除了问宋时清的名字以外,其他问题都是关于谢司珩的,宋时清略微不解地扬了下眉。
宋时清大概自己没觉得,但事实上,在别人眼里,他好看得让人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