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贵族的习性,哪怕并不严重的轻伤,他们也会在医院住上十天半个月,以示重视,可布尼尔心知诺里斯惹怒了顾东亭,他必须趁着顾东亭还没离开的时间,让诺里斯获得原谅。
于是二人只上了个药,布尼尔就将诺里斯带回了古堡。
睡觉之前,布尼尔还在思考着,如何让顾东亭消气,原谅诺里斯,恢复二人之间的感情……只睡了一小会儿,他就因为一阵阵的狼嚎声,从并不安稳的睡梦中醒了过来。
现在,沈妄居然说外面那些狼人,和诺里斯有关?
“诺里斯?”布尼尔看着弟弟,疑惑的唤了一声。
下一秒,诺里斯就哭了出来,眼泪打湿了他脸上的白色纱布:“我、我不是故意的!”
布尼尔心底一沉:“你说清楚,你和这些狼人有什么关联!”
事到临头,诺里斯不敢再隐瞒,哭哭啼啼的开口。
诺里斯就读于一个私立贵族学院,因为相貌和家世都极为出众,他自然而然的成了学院里的小领袖。
贵族家庭的精英教育极为严格,在高压环境下,诺里斯发泄的方式,就是玩弄别人。
假装和某个人当朋友,在对方受宠若惊、感恩戴德的时候羞辱对方;
和看得上眼的男人交往,当对方爱意无法自拔的时候,抛弃他,换下一个对象。
诺里斯喜欢看那些人从天堂掉到地狱时的扭曲表情,从他人的痛苦中汲取力量。
前段时间他又看上了一个家世相对而言较为普通的男人,可无论他怎么勾引,对方都没开窍一样,根本不上钩。
从未碰过壁的诺里斯不甘失败,在手下人的提议下,使用了催|情|药,和对方发生了关系……而对方醒来后,还以为是自己喝醉了,强迫了诺里斯,为此愧疚不已。
诺里斯主动成为了‘受害者’,与男人有了交集,他甚至无意中发现,男人居然是传说中的狼人!
本来已经腻味了,准备甩了男友的诺里斯又起了兴趣,和狼人搞起了禁断之恋……可小少爷的兴趣总是一时的,没过多久,他就觉得狼人和普通男人似乎也没什么差别,把那个狼人一脚踹开了。
说到这里,诺里斯一边哭,一边偷觑着自己哥哥的脸色,他知道,白天的时候才得罪了哥哥的贵客顾东亭,晚上又因为他而引来了这么多狼人,布尼尔肯定很生气。
布尼尔脸上表情变了又变,怒火憋在胸口,实在是憋得难受,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脸色铁青的说道:“就因为你玩弄了一个狼人的感情,这群野蛮人就来围剿我们?!”
诺里斯嘴巴嗫嚅几下,都没敢开口。
还是沈妄替他说道:“当然不止啦。”
布尼尔表情扭曲,狠狠瞪向自己的亲弟弟。
“我……我没想到,他会来找我,明明我已经提出了分手。”诺里斯哭唧唧的说道,“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才把他关在地牢的……”
精明如布尼尔,也用了好几分钟,才理解诺里斯话中的意思,等明白过来后,他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
他那天使一般可爱的亲弟弟,玩弄了一个狼人的感情不说,还在对方追过来的时候,把对方囚禁在了地牢中?!
布尼尔倒吸一口凉气,此时他再看向房子外面那些双脚直立的狼人们,只觉得头皮发麻,仿佛那些雪白尖锐的牙齿,下一秒就会冲进古堡中,将自己撕碎。
“快……快把他放出来!”布尼尔全身发软,用手臂撑在桌子上,才没有和那些仆人一样,狼狈的滑落到地面上。
狼人艾尔从地牢中被带出来的时候,他一身油光滑亮的皮毛上满是污渍,浑身都散发着一股久未见天日的异味。
被几个胆子大的佣人拖出来时,他都没有挣扎,只有一双眼睛有气无力的耷拉着,让人知道他还活着。
“艾尔?”布尼尔隔得远远地,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他的心脏像是一块石头一样不断下沉。
几乎每个古堡的地下,都有一个神秘的地牢,以前用来囚禁和折磨俘虏,现在一般用作储藏室,但也有小部分的古堡,地牢的作用依旧和以前毫无差别。
布尼尔就没有改变地牢的属性,只是封闭了地牢入口,不允许佣人进入。
在不知道多久没有打扫过,可能遍布老鼠和蟑螂的地牢里呆了那么久,入目全是黑暗,没有一丝光亮,也没有食物和水……只短短的两天时间,这个狼人就变了个狼一样。
看着如今这个憔悴又狼狈的狼人,再看看外面那些虎视眈眈的狼人群体,布尼尔头大如斗,一时之间都想不出什么破局方法。
在艾尔被带出地下室以后,外面的狼人逐渐骚动,狼嚎声越发频繁,像是在用人类听不懂的语言交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