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悬浮在高处的艾莉娅与菲斯特却没有在意这些, 他们还在欣赏玩家们的反应。
玩家一开始只是在按需抽卡，把米吃贵消耗希望之钥召唤出了“轮回卡池”。他们在聊天窗口排好抽卡顺序，然后一个一个排队抽卡。
为了更好地套住红名罪人，所有白名和浅红名都被直接无视，恨不得挥手赶走。
至于“祭品们”更是在红雾散开的第一秒就尖叫着四散逃命了。
他们可不是神力加护、灵魂稳固的玩家，要是再呆下去身体只会寸寸撕裂。亵神、亵神！那些反抗军一定干出了亵神的勾当引来了神罚！
“一二一、一二一。”玩家们喊着口号, 套人的动作犹如另一个世界里的钓鱼佬，甚至真有几个同伴负责用抄网阻拦“渔获”逃跑。
“出货了出货了！”
“切~你这叫保底。”
“我不管，你们看爱丽丝她多可爱啊哈哈哈哈。”时不时就有一位玩家牵着“朋友”手舞足蹈。
一开始只是出货海豹们的庆祝仪式, 可随着大量抽卡劵来不及抽就自行崩解, 舞蹈的海洋开始剧烈扩散。
当一位赌徒握着仅有的金币压上赌桌时, 他的虔诚指数会螺旋上升, 大罗金仙诸天神佛都在恳求之列。
同理，当一位玩家分到的抽卡劵急剧减少只剩下唯一的那么一张时，他抽卡的动作与玄学也会愈加复杂难测。
大部分玩家都没学过跳舞，但只要有一两位在迪厅蹦过迪，几分钟后到处都是绕圈蹦迪祈祷抽卡顺利的人了。
“别愣着啊！快抽！”后面的人催促起来, 他们自发地围成一圈跳起简单的舞蹈。蹦恰恰蹦恰恰和扭屁股晃膀子在浓雾的遮掩下分外和谐。
雾气是幕布, 一道道人影反复横跳, 发出噔噔咚的声响。
“金色, 金色，金色传说！”
“保底、保底、哎呦！”
“跟我念, 金色传说！”
……
红雾幻视为篝火，那些人影也逐渐扭曲。
菲斯特眯起眼, 仿佛能从中看到几分过去的碎片，却被他们嘀嘀咕咕的声音逗笑。算了吧，他们没有多少共同之处，这也不是夺取、封印的必要仪式，而是某种……莫名奇妙的庆祝？
艾莉娅好歹是伪神，看得出封印咒缚已经消失了。中间窜出去的几道光束并不是封印物本体，而是一些蛊惑人心的幻影。
难怪历史上反抗军争夺了这么久，光是甄别哪道光束才是本体就得抢来抢去耗费十几年。
真正的“至宝”周围附带神力痕迹，用神力去消耗对冲实在太浪费了，她这种微末神力的小萌新果断选择用铲子物理挖掘。
银发少年缓缓落到地面，看向正在挖掘的少女：“他们在跳什么，某种谢神舞吗。”
“呃、差不多？都包含了对未来的美好祈愿。”艾莉娅垂下头继续开挖。
“是吗，现在这支舞叫什么名字。”菲斯特看了眼疯狂鼓动的舞蹈，稍微有点兴趣。这支舞和他第一次看到的人类谢神舞有几分相似。
艾莉娅抬头看了眼正好出货狂喜乱舞的玩家们，“大概叫……坟头蹦迪。”
菲斯特沉思片刻，哭笑不得地抿抿嘴唇：“还挺应景。”
“是啊，毕竟是旧神祂老人家的坟头嘛~”
“…嗯。”
当啷，铁锹发出触碰金铁的声音。
一块无法名状的光团出现在两人面前，是字面意思上的无法名状。在你注视到它时，它会瞬间切换形态。
一开始大概是球体，然后立方体、圆柱体，在瞬息间捏成无数个形状，比旧时代屏保还要凌乱。
艾莉娅想观测它的颜色，但那抹颜色是金色还是白色？亦或是…红色？
在她思考的同时，菲斯特的手伸了过来，轻轻按在有形的无形之物上：“我说过，这是旧神躯体的一部分。”
“对，你说过……”
既然是躯体，那就~艾莉娅对解剖图没印象，在她联想到躯干这个概念的同时，光团幻化成了人偶娃娃的躯干部分，看上去还有点萌。
菲斯特捏着塑料微微皱眉：“它是一部分，不是全部。而且你印象中的神躯就是这种模样吗？”
“哇~”少女发出坦然的惊呼声：“原来我想什么它就是什么啊？”
“没错，这就是神的特性。当你相信祂是什么模样时，祂在你眼中就是什么模样。”
原来如此！那这个世界要是有传教士说什么“神有万千化身”倒是真没说谎了。
在菲斯特诡异的目光里，掌中的人偶碎片再次幻化成一块刻着完美两个字的橡皮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