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我不会喊姐姐吗?”贺知许声线稍沉。
过于靠近的姿势,让丝缕热气环绕在她耳边,带着酥酥痒痒的感觉。
他到底什么意思?吃错药了?
乔汐紧贴着墙壁,瞪大眼睛看他,身体因耳边热气而过分紧绷。
下秒,贺知许倏地又凑近一分,温声喊:“姐姐?”
将近一米九的男人声音带着丝沙哑,落在乔汐耳朵里,像一道惊雷瞬间将她整个人定在原地。
脑袋里紧绷的某根弦跟着崩断,碎裂。
她怔怔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连心跳都慢了一拍。
这人怎么这么……
乔汐简直怀疑面前的男人是被人夺了舍,可紧跟着却看贺知许缓缓直起身子后,挑眉笑着说:“姐,你说,我在听。”
竟然是在打电话?
她视线随之移到贺知许耳朵位置,才看到他左耳带着枚很小的蓝牙耳机。
再看贺知许侧身打电话时,唇边噙着的一抹笑意,也明白他刚刚是故意让自己误会。
都快三十的人了,竟然还这么幼稚无聊?
默默松口气后,乔汐无奈扶额。
趁贺知许正侧身打电话,她转身走去马路上,径直伸手拦车,想快点离开。
不想刚有辆出租车减缓速度停在她面前,贺知许便亦步亦趋跟过来。
他先一步上前帮她拉开车门,等她坐进去车后排后,顺势长腿一迈坐在她身边。
“去哪儿?”贺知许问。
乔汐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尽量不去看他:“突然有灵感,准备回家写下来,贺先生是去哪儿?”
随即她向司机报出自己的地址。
“嗯。”贺知许了然点头。
随后突然转换了语气说:“大概无处可去。”
乔汐:“???”
“提前回国是因为国外工作搞砸了。”
贺知许拇指摩挲着食指指节,言辞间多了几分失望:“再加上……父母逼婚,不去相亲就直接冻结所有银行卡,并不许我回家。”
原来那天相亲局遇到他,他真的也是在相亲。
乔汐手一抖,备忘录上立即多了一串乱码,她接着问:“所以呢?”
贺知许:“所以我现在身无分文,无处可去。”
“贺阿姨不是这种人吧?”乔汐小声嘟囔了句。
她半信半疑,但想到贺知许父母是重组家庭,又觉得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便抿唇思考了会儿,问:“你不是南大天文学教授吗?学校应该有宿舍,而且大学教授工资应该不低吧?”
贺知许赞同点头。
在前面司机八卦的眼神中,又换了痛心疾首的口吻说道:“工资卡也被贺女士冻结了。”
“她与我爸产生分歧,一个让我接管公司,一个让我在大学做天文教授,最后她获得最终胜利,我被迫辞职。”
“就在你回国的第二天。”贺知许看向乔汐,“所以那天的自我介绍不算骗你。”
没想到前两天还在开豪车住别墅的豪门继承人,今天就混成这么惨的下场。
乔汐倒吸一口凉气,果然豪门有风险,继承需谨慎。
不过同情心泛滥的同时,她脑海中还残存一丝理智。
“可这些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身无分文,无处可去,没有朋友连今晚住的地方都没有。”贺知许遗憾叹口气,“虽说我们只是校友,但你也不好意思见死不救吧?”
他一开口就把乔汐架在了道德制高点,随后又理所当然地说:“现在我浑身上下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这身西服,本想卖掉维持生活再找工作,但刚刚为了救你……”
他点到为止,倒让乔汐有些不好意思。
前排司机默默开车,心里不停翻白眼:现在小伙子追人都流行睁眼说瞎话了?能成功才怪。
他没忍住,说了句:“小伙子,做人还是要真诚一点。”
贺知许转头看前面,一字一顿:“师傅,我很真诚。”
他声音郑重,头扭过去时,脖颈处被咖啡烫红的地方彻底暴露出来。
正巧乔汐抬头,将那些烫伤全看到眼睛里。
虽然不想和贺知许有太多接触,但他受伤也确实是因为她。
乔汐犹豫了瞬,抿唇开口:“那你要去我家吗?”
司机:“……”现在小姑娘这么好骗?
贺知许略眯起眼睛,眼底带着几分得逞的惊喜。
掩唇佯装轻咳声后,他压着声音不确定地问:“你说什么?”
“你刚刚被咖啡烫伤,应该立即处理,正好我家里还有未拆封的烫伤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