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个比方,作为一名女性继承人,如果她想继承老爹银行里的存款,这是没问题的。
如果她想继承老爹生意场上的工厂.店铺和各地农场以及成千上万名员工,并且维持这份生意,每天抛头露面的和华尔街精英们签合同做生意……那她需要突然爆发出无与伦比的经商才华,先向美国国会提交修改法律的提案,再搞定马萨诸塞州的法律,再搞定舆论问题.再搞定自家公司里的员工.股东的不信任,再搞定华尔街精英们对于女性的天然偏见和排外,确保不会倒于这些大富翁们看见女性执掌生意以后,立刻想要冲上来啃一口肉,然后群起围攻的危机……
如果她能够过五关斩六将的做到这一切,那甚至已经不能用玛丽苏来形容了,那得用超级巨挂来形容,全世界都算围着她转!
然而悲剧的现实是,她的技能点全都砸在调查员上面了。
想做个女商人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她连老爹公司里的财务报表都看不明白,更别提执掌一个庞大的商业王国了。
她如果吃喝玩乐,估计一百年也花不完家里的钱,如果管理生意,不出一年就能把家里的财产全部赔光。
至于后一种就更扯了。
在十九世纪这种大环境之下,男性普遍都歧视女性,区别只在于明显歧视.隐形歧视,还是压根没有发现自己歧视但实际歧视了。
心意相通的高富帅真爱什么的,几乎不可能遇到,环绕在她身边的男性追求者,九成九都是冲着钱来的,剩下的百分之一,大约是冲着脸来的。
天气阴凉的海德公园里,依旧是一身红色军装.满脸大胡子的贝德福德公爵等候在威灵顿拱门旁。
安西娅走过去,和他闲聊了几句英国的万能话题——天气,然后两个人就开始绕着海德公园的小道散步。
绕着湖边走的闲聊里,贝德福德公爵的目的是非常明确,就好像相亲一样,他神情威严平静的介绍自己祖上功绩.城堡里的收藏品.以及自己对于未来妻子的要求。
安西娅:“???”
咱俩不是才第二次见面吗?不是单纯的散个步吗?怎么忽然就聊起这个了?
“不瞒您说,在参加曼彻斯特公爵夫人的宴会之前,我曾经深入详细的了解过您的家族.您父母祖上的身份.以及您过往的行为举止,坦白说,我不太满意。”
说到这里,贝德福德公爵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几秒后又重新松开。
“公爵先生,你派人调查我。”
安西娅的眼神冷了下来,声音骤然低了一个度。
贝德福德公爵没有注意到她的语气变化,挥了挥手,示意她保持安静,便接着骄傲说道:“先抛去美国的出生不提,您的家族依靠经商而积累财富,并且历史短暂,根本与无法与拉塞尔家族相提并论。”
“您的祖父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而曾祖父更加糟糕,甚至连学都没有上过,依靠着在码头之间摆渡为生,简直难以想象。母系家族就更不用提了,外祖父那一辈靠着南北战争时倒卖物资而发家,再向上数一代居然没有记载。”
“我的祖上约翰·拉塞尔先生,则是英国先王亨利八世和爱德华六世的亲信顾问,嘉德勋章骑士团成员.枢密院成员和下议院议员,参与过英国内战,迎娶过国王的女儿亨利埃塔公主……拉塞尔家族的血液里,我的血液里,至今都流传着王室的鲜血。”
安西娅:“……”
“至于您本人,我也略有不满之处。”
“根据我得到的消息,您曾经去了一所美国的.男女混杂的大学学习医学?”
“恕我直言,这是一种非常丢人的行为,幸好您只上了几个月的学,就终止了这出格行为,开始继续社交。”
“在我看来,您的言行举止都太过跳脱,称不上稳重,优雅和得体,远远匹配不了贝德福德公爵夫人的身份。”
安西娅:“…………”
说着,贝德福德公爵厌烦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用宽容的口气说道:“安西娅小姐,即便如此,我依旧愿意给您一个机会,让您成为身份仅次于王室的公爵夫人。”
“如果想要成为贝德福德公爵夫人,您需要改掉您身上的这些坏毛病,效仿其他英国贵妇的行为举止,以便于获得社交场上其他人的尊敬。”
“结婚以后,您需要尽量和美国那边的亲朋好友划清界限,尽量不要离开不列颠,我不希望我的府邸上,出现一些毫无教养的美国人,哪怕那是您的姑姑或者是表妹。”
“美国人太鱼龙混杂了,只有上帝才知道,他们会不会是印第安人.黑人.罪犯和脱衣舞娘的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