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段寻抬手阻止了顾戎想要出手的心，再次看向临天。
他把临天抓他头发的手拍掉，整理了下着装，并不在意脖子上的匕首：“但你们现在的活着的价值更大。”
临天哼笑：“真搞不懂你们帝国的做派，打架跟个老鼠似的畏畏缩缩，到了报仇的时候倒是变得慷慨大义。”
“真的很恶心。”他表情嫌恶。
段寻揉了揉发肿的脸：“我并不明白你在闹什么，很没必要，你还有未来。”
“可我不需要。”临天收回匕首，在手里把玩了几下，他冷静下来了，同时也想明白了，“我的未来不是在你们的控制下，我将永远高尚。”
说完，他把匕首反握，用力插进心脏，甚至在段寻震惊的目光中把最后一截匕首用力推了进去。
临天从嘴里很快流出血，他身体不稳地倒在沙滩上，不用抬头也能看见灰暗的天空，很难看，但很真实。
他想飞上去，冲破天际。
可做不到了，不过也无所谓，天外面的世界他早就知道是什么样。
紧接着，他感受到他的手被一个人握住，耳边也变得吵吵嚷嚷。
“临天？临天！你个傻逼到底想干什么？！”段寻不懂为什么会有人不珍惜生命。
他以前活得很难，但他依旧活了下去，所以他无法理解临天为什么会选择自杀。
“你放心，我会马上让人来救你。”
临天咳嗽了几声，握住了段寻的手：“不用。”
段寻咬着牙看他：“你真是个疯子！”
“或许吧。”临天难得有几分高兴，“我终于不用跟你们去帝国委曲求全，我终于能去我所梦想的国度。”
顾戎这时跑了过来，扯开俩人拉在一起的手，把段寻抱在怀里仔细看脸，他啧一声，拿出一把新的匕首想上去补两刀。
被段寻拦下，他眼神迷茫：“我不知道我该不该救他。”
顾戎恨不得地上的人早就死了：“不救，死了就死了。”
贺琼宇也摇头：“看他的样子，从之前跳下来就不想活了。”
段寻拉着顾戎坐在沙滩上，不明白临天的决定，但他要尊重他的选择。
临天还剩最后一口气，死前的记忆变得越发清晰，他看了眼段寻，他们两个算不上仇敌，但段寻的确是在他有能力后，第一个让他丢人的人。
被一只猫打了，还真是丢人。
“为什么皱眉？”他的声音有气无力。
段寻抿着唇摇头：“不知道。”
他不该心里为临天难过，这都是临天的自作自受，白臻死于临天手上，他没能亲手报仇本来就不该，但现在他心口为了这么一个坏人闷得喘不过气。
临天没想到那么多的问题，他又看了看天，带着白迩和赤黑的悬浮车离开了，很好，不用亲眼看到他的死亡。
毕竟死亡是件很丑陋的事，他最不愿意的，就是让最亲近的人看到。
最后他把视线放在海里，司仞和海空是他的亲人，他们的死亡就是压断他生存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能再见面了。
眼泪落在沙滩上，鲜血很快涌下去，他的视线变得混沌，直到最后，再无声息。
段寻半跪在地上，抬手合上临天睁开的眼睛，在确定他死亡后，拔出了匕首。
林轻白心里也不好受，坏人死了也没让心里畅快，他反而茫然地问：“段哥，我们接下来干什么？”
“给他下葬。”段寻站起来，看向不远处的沙滩。
那里是海水涨潮也去不了的地方，他再次蹲下身，抱起临天去往那里。
远处的顾惟正在想方设法打捞掉海里的那俩人，对于下属汇报段寻那边的事，他沉吟后摆摆手，年轻人的事，他没必要管。
他现在最该想的就是确定临司仞和海空是否真的死亡。
但他不得不承认，在看到他们动物形态的那一刻，他的确产生了害怕的心理，这是人类星系史上出现过体型最大的两个拟物化人类。
很快海底传来了短讯，告诉顾惟，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动物踪迹，而且海底的鱼类全都死亡。
古地球的海水经过几千年的变化，早就变成了如同硫酸性质的水域，能下去的人都穿的有特殊衣服。
顾惟让他们继续往下搜。
黑漆漆的海底出现了几十道亮光，但人类过于弱小，这几十道光如同几十条海带，在幽深的海水中并不起眼。
在他们不远处的珊瑚后面，海空和司仞已经变成了人形，司仞的周身被海空的精神力包裹，他搂住司仞的脖子，身体随意漂浮。
司仞的眼神中有高兴有受伤还有几分不舍得，但海空全当做看不见，他太久没在这里面游过，此刻变得兴高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