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金杯(690)

他一口口抿着茶水,不知过了多久,玄一现身来到他身旁,俯身低语:“殿下,信鸽没有飞回来,应该是被发现了。”

李玄度似是早就有所预料,并没有太过恼怒和惊讶。他搁下杯盏,笑了一声:“他们的动作也挺快的。”

他想了想,觉得甚为有意思,于是偏首问玄一:“你说,小安会顾忌军中交情不杀他吗?”

玄一抿了抿嘴,如实道:“属下不知。”

“孤觉得他不会。”李玄度对于他的回答并不感到生气,反而笑得很轻松。

玄一拿捏不准李玄度的心思,于是自己并没有选择继续这个话题。他给了李玄度另一则消息,说:“还有一事,殿下,六殿下悄悄从岳城出来了,此刻正在回京的路上。”

李玄度的眸光骤然冷凝。他斜睨瞧着月色下院中的一朵奄奄一息的花,一息之后问:“什么时候的事?”

“六殿下离城半日城中的人才收到消息。”

李玄度沉下面孔,暗骂了一句:“人都在路上了才告诉孤?”

玄一一惊,忙跪下请罪:“殿下恕罪。”

“你的人,你该怎么处置孤没心情问。”李玄度冷言道,“孤只要知道,他回来是要做什么?”

玄一拿出一封信呈上前去:“六殿下似是早就知道有人在暗处监视他,于是在军帐里留下了一封信……信上说,他要见陛下。”

李玄度没有接,睨着玄一手上打开的信,冷眼缄默半响,忽地笑出一声。

“那就让他见上最后一面吧。”李玄度笑了几声就收了嘴角。彼时恰好身后传来殿门被人推开的声响,紧接着,守在殿外的老中官的声音就传进了他的耳中。

“三殿下慢走。”

李玄度闻声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坐在四轮车上的男人被身边两人小心翼翼从寝殿的门坎里抬了出来,连人带车一起放在长廊的石砖地上。

四轮车上的男人出来后明显看见了院中的身影,可他却只是淡淡扫过去一眼,犹如看见生人一般,可眼神里却隐隐含着憎意。他很快就收回了视线,没做多停留,自己转动身下四轮车的轱辘吱呀吱呀离开了皇帝的寝殿。

李玄度注视着三皇子离开的背影,却是什么也没说。他谴下玄一,叫人都在殿外等候,独自一人踏入老皇帝的寝殿。

殿门合上之后,谁也不知道这位太子殿下在里面做了什么,殿内静悄悄的,比三殿下在的时候还要静默。直到半个时辰之后,他方才出来。

两日后,接替驻守攻打下来的芸城的西北东越兵马抵达,比预计时间足足提前了一日。

余小将军得到消息的时候很是惊讶,当即急匆匆地从帐中出来迎人,可谁知来人为首的不是信上表明的将领,竟是他的长嫂钟云晗,身后跟着西北军内的十几,也不知道是怎么说服亦或是瞒过余老将军只身前往这里的。

小余将军上前一问才知,钟云晗是今早先行一步,快马加鞭提前赶来的,其余兵马估摸需要在晌午之后才会到达,那位信上的将领彼时正率军遥遥前来。

他们几人入了军营,便当机立断划出空地,搭起军帐。然而没过多久,二人还没说上几句话,钟云晗就雷厉风行地掏出一卷东越皇的手谕,说要进城见芸城大庆的地方官。

祁牧安和勃律得到消息的时候不过离钟云晗抵达才不到一个时辰,转而他们就听说这位女子又出了军营,在小余将军的陪同下进了后方已然被他们东越攻打下来的芸城。

他们谁都不是东越人,狼师也对这处隶属于中原的城池没有半点兴趣,于是都是只听了一耳,见不见这位前来接手芸城的女将并不必要。

可是他们二人没有料到,当日午后,与之一起到达这里的,还有另一个自东越京城而来的意想不到的人。

来人的马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军营外,却被士兵拦了下来。他只好露出手中的令牌,交由士兵执着进军营递予祁牧安。

士兵是东越人,识得这块令牌的贵重,不敢怠慢,问了一圈之后急忙寻到狼师主帅的帐子,将手中的令牌交予里面的祁牧安,告知他外面有人要见他。

勃律只觉得这块东西眼熟,好似在哪见过,但却记不得是在哪个地方见过。于是他盯着祁牧安变化的神情,过了半响皱眉问:“是何人?”

“元胤的人。”祁牧安细细端详一番,确定是元胤的令牌,这才落下手看向他答。

勃律想了想,惑道:“钟云晗已经到了,现在来的这人是什么情况?”他说完停顿下,方继续道:“莫不是知道你从大庆出来了,急着要你回去?”

“我没收到元胤的消息。”祁牧安蹙起眉,想了想到底还是从软垫上起身,不敢随意把人放进来,便打算亲自去营外瞧瞧来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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