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这位太子殿下艴然低怒道:“算了,孤亲自去。”
宫外,昌王府已然乱做了一团,有一人要往府外冲,却被外面的禁军挡在里面。前去宫中报信的人不知遇到了何事迟迟不归,在外面看守的禁军眼瞅着就要压不住里面的人,只得先去借用城中巡逻的士兵。
院中的人拼命往外厮杀,手上的兵器并不太衬手,不如自己的剑好用,剑刃上已经出现了裂口。他只得扔下,从地上随手捡起另一把,抬手重新迎上围着他的禁军。
就在这时,他听见自外面传来另一道兵刃撞击的声音。很快,这道声音就冲破人群,来到了他的面前。祁牧安往后退一步避开面前的利器,凝视去看不远处的来人,想瞧清来者是敌是友。
就在这分心的功夫,面前不知从哪个方向钻孔窜到面前的禁军,手里的剑抬手就朝他挥来,祁牧安赶忙回神,然而还没待他来得及挥剑抵挡,就见面前人蓦然睁大眼睛,随后举着剑缓缓倒在了一边地上,断了气。
祁牧安顺着低头去看,看到这禁军背上结结实实扎了一把刀。他一愣,之后猛然抬头朝前看,看到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两步跑来,从男人背上抽出刀子甩掉血水,继而看向他。
祁牧安提气挥剑划开左侧冲他刺来的人,紧接着借机目光往前一转,看到了这来相助的男人身后还有几人,都是陌生的面孔。
他没有在这几人身上觉察到冲他而来的杀气,但他也确实是不认识这些人,且明眼打量着也并不是昌王军的人,毕竟宋琮败于他剑下,人受了伤还留在后院里,昌王军没有李玄度持昌王令的命令不会聚集在这里,更不会助他。
祁牧安脑中飞快思索了一息,依旧没有把这些人的身份揣出来。他喘口气,只得脚下边连连往府门的方向踏,嘴上边问:“你们是谁?”
为首的男人刀法凶蛮,毫不犹豫的就把几人断了气。他跟着祁牧安往前踏步,边走边将人上下粗略打量了一番,皱眉问:“你就是祁牧安?”
祁牧安侧首警惕地看了眼这人,扭回头时飞快略略颔了下首。
对方得到了想知道的答案,呼出口气,对他急速道:“殿下让我们来救你,快走吧。”说着,他带着人就要往外撤,不打算过多恋战。
殿下?祁牧安瞬间就想到了一人,他按住男人的肩膀让人停在原地,急迫问道:“勃律在这里?”
这种时候可不能多停留。男人皱着眉挥开祁牧安身后的禁军,转手把人推向府门,来不及和他解释,冲着周围的弟兄们喊:“撤!”
他们来昌王府的目的就是为了救出祁牧安,来到之前还以为此行会很困难,毕竟据他们探到的消息,这府里府外可是有不少人在看着这一人。他们就几人,冲进去也难保能把人安然带出来。可哪曾想到了才发现府上已经乱了,出乎意料的,里面被看守的人自己先动了手,一人敌数人,武力和胆识着实令人钦佩。
于是他们的计划省去了一大半,现在只要出府往城门的方向跑,再与勃律殿下会合,便能与城外的人里应外合,破城门全身而退。
可这从府中顺利带着人逃了出来,在街上躲避的情况却并不乐观。似乎是昌王府的事情已经被宫中的人亦或是哪位首领知道了,虽然祁牧安并不清楚为何这些兵比他预料中来拦他的时间要晚上许多,但此刻各条街堵他们的兵已经埋伏在了各处,就等他们现身,他们现在无论走哪条路都必不可少的要打上一场。
往城门的路就那么几条主路,都有禁军把手,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他们带着祁牧安暂时躲在一处无人的拐角巷里,时不时查探着外面的情况。现在城内因为昌王府里由太子殿下下令看押的人逃了出来,从而到处都有举着火把巡视搜查的禁军,时不时就能听到离他们不远处的吆喝声,被惊醒的城中百姓躲在家中不敢出来更不敢询问发生了什么,任由这些禁军出入府宅院子一座座搜寻。
祁牧安靠着墙壁,垂下头闭上眼睛缓了缓气。他就算是再怎么厉害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是通法术的神仙,况且他也并不无敌,一人打那么多围上来的人,身上没有受致命伤都算是运气好。
他深呼吸几口平息气息,抬起胳膊看了看手臂上一道较深的伤口,在怀中摸了摸,什么都没摸到,最终只得叹口气作罢,把手臂垂下来。
一旁,他方才在府里按住的男人见状,从怀里掏了掏,掏出一个小瓶子扔给他。祁牧安接住,抬眼看了他一眼,似是在询问这是什么。
“伤药。”男人看懂了,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