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金杯(560)

许言卿说:“自古来苗蛊就分母蛊和子蛊,母蛊压制子蛊也控制子蛊,子蛊才是真正发挥作用的那一个。你身体的是子蛊,母蛊子蛊不会存在同一个人身上,所以一定是在另一个人身上下着,用此来牵制你。”

“母蛊只有在一定距离或条件下才能催动子蛊,就算子蛊在我的药下如何沉睡,睡多长时间,遇见母蛊也会立刻苏醒。”

“你若真遇上了母蛊,那人又有心不放过你,我这毒解了也是白解,到时候母蛊每在他的授意下躁动一次,你就能生不如死地毒发一次。”

勃律半知半解地蹙眉。

许言卿看着他这副样子:“你当真不知道母蛊在谁身上?”

勃律沉思一阵,摇头。

许言卿沉下脸色,停下手上忙活配的药,对着他正色严肃道:“那你切记——若以后遇到母蛊,一定要杀了他。”

他双眸中绽出不同以往般的冷冽。

“杀了他,你才能继续活。”

“届时母蛊死了,子蛊自然也就死了,只有母蛊死去,蛊方才能解。”

勃律愣了很久,脑中闪过一堆人的影子,都没想出来这母蛊能下到谁的身上来牵制他。他嗓音低沉:“会不会母蛊就在你那个熟人身上?”

“不会。”对方答得干脆利落。

勃律瞧着许言卿背对着他的身影,趁他在最后准备的工夫,突然出声问:“你已经见到他了?”

许言卿手上动作狠狠顿住,过了不久才重新动起来,淡淡拿嗓音回他:“嗯。”

“真是神奇。”勃律吐出口气,感叹:“已经过去四年了,你竟然能认出他的尸骨。”

他视线越过许言卿看向把外面的光景遮得严严实实的帐帘,仿佛透过这块布望到了远方。

“乌兰巴尔那地方据说尸骨成群,有战争丧生的人,也有他们自己厮杀的人……他们不信奉天神,所以不会想办法去安葬死去人的灵魂。”

“若是能看见鬼魂,想必乌兰巴尔上方一定徘徊了无数人的魂魄阴灵。”

许言卿猛然攥紧抓药的三指,佯装无事将药草放入捣药的罐中。

他强迫自己的声线正常:“他生前浑身都是毒,各种毒早已与他融为一体。里面有具尸骸呈紫黑色,特别明显,会医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是生前中毒极深之人死后白骨才呈现的现象。”

勃律咂舌:“听起来他比我还要惨。”

许言卿手下的力度好似一下子大了好几分,语气也有些染上气恼地说:“他咎由自取。”

勃律收回视线,心里有了几分猜测,但还是有些好奇:“你和那人到底是何关系?为了他,你都能去白骨堆里翻人骨。”

“一个死人,我和他能有什么关系。”许言卿语气冷冷,不太愿意多言。

勃律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自然没有放过他身上口是心非带起的微小的动作。他心里对此笑笑,不再说话。

他们在帐子里又等了片刻,勃律搓搓手,觉得身上缺了衣服布料的包裹,身上很快就浮出了凉意,手上的温热的温度在感知上飞快流逝。

他想,阿隼说的对,他就应该时刻备足那三样东西。

想到这,他随之又叹口气——说好了回来就喝阿隼熬的热汤,结果一切都是那么始料未及,看来只能等两日后才能喝到了。

就在他既惋惜又怨念的时候,竹苓跑进来向许言卿汇报:“师父,外面我都准备好了。”

许言卿听后把罐子递给她:“把这也捣了熬上,分好一日三次的量。”

竹苓看看数了数,捧着罐子点点头,一脸肃起来的模样说:“我知道了。”说完,她转身掀帘跑出去。

“我们开始吧。”

许言卿终于来到青年的面前,自上而下望着人,说出来的话在勃律听来却突然丧失了任何感情和温度。

勃律的脑子开始有些昏沉。他闭了闭眼,重新用极大的力气掀开眼皮,抬眼去望头顶上的男人。

他深喘一口气。虽然嘴上说着信这个神医,让阿隼在外面放心等他出来,可到了现在这时候他心里难免开始发怵打鼓,这种逐渐丧失的安全感和他害怕危险降临而发凉的后脊,让他有些后悔没坚持让阿隼跟自己进来。

他能听到自己在问许言卿:“你那酒里有什么?”

许言卿注视着他一息,之后仅用一根手指就轻而易举地把勃律推倒在榻椅上,轻轻松松拎起他的手腕探了探心脉,嘴上说的云淡风轻。

“是能缓解你痛苦又能让你南柯一梦的东西。”

勃律在这句最后一个字后彻底沉下眼皮,之后只能模糊地听着许言卿在自己身边来回走动的声音。

帐外,方才竹苓进去后,祁牧安盯着帐子的帐帘被她紧紧遮上,关心里面情况的一颗心也被这帘子给盖住了,让他好一阵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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