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金杯(513)

勃律愣愣回头,却是叫段筠看清他的脸是也跟着一愣。

勃律王子不知从哪刚回来,面上夹杂着惆怅和茫然,还有许许多多混交在一起的神情。

他这些时日从来没在对方的身上见过这种情景,不禁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了?”倒是勃律先回神开口,把他的话扯了出来。

段筠微微避开了些勃律的目光,脸上却仍是波澜不惊。他说:“勃律王子,有一件事,陛下让属下务必亲口告知你。”

“何事?”勃律皱皱眉。

“牢中的人死了。”

勃律一愣,过了许久才微启口淡道:“死了就死了吧。”他扭回头,继续向帐子里走,然而走了才两步又停下,闭上眼吸一口气。

这次,他的声音又低又沉,又轻又缓。

“死了就死了吧……”

阿古达木这一生在父汗身边忠心耿耿、尽心尽力,恐怕如何都没料到这辈子最后竟是死在敌国的地牢里。

等勃律睁开眼时,在帐子口处看到了出来等他的祁牧安。人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了,看见勃律望过来,立马捕捉到了他面上一闪而过没来得及掩去的情绪。

他瞪了不远处的段筠一眼,不知这二人方才说了些什么,嘀嘀咕咕的叫他没听清楚。他赶忙来到勃律身边,抓住人的胳膊细细把人的脸端详了一遍,问:“怎么了?”

“阿古达木死了。”勃律轻叹。

祁牧安立刻抬头看向段筠:“怎么死的?”

“自戕。”

祁牧安怒道:“你们东越竟是连个人都看不住的?”

“没事。”勃律这时反手回握住祁牧安,安抚道:“死就死了,他早在昭仑泊一战就该死了,他也说过这么多年是在苟活。”

勃律松开祁牧安的手,看看天色,不给其他人开口的时间,催促道:“我们该出发了。”

祁牧安无可奈何,既然勃律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在说什么,只能选择无声陪在他身边。

这次祁牧安身边只有随时跟着他往东往西的段筠,苏俞对此看不过去,一天前就不断来祁牧安这里告这告那,说昌王军里随便一个亲兵都比段筠这个东越派来的家伙要强。段筠就站在帐中被苏俞指着鼻子骂也无动于衷,真跟块木头似的。

最后是祁牧安不知又给苏俞说了些什么,苏俞才老老实实回去,没在对此事有任何异议。

勃律也说,硬要带上一个人,对于段筠现在这种了解东越、随时能收到东越消息的,且有两个主子的人而言,确实是比较好的选择。他这人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问什么就答什么,一边帮衬胤承帝,一边又帮衬祁牧安,一个人顶两个人用。

三人在酉时上了马,驱策着往营外走。而营地外,符燚早早的就等在了那里。

祁牧安在看见符燚整装待发随时都能出发的样子时愣了愣,有些摸不着同奥。他看向勃律,恰巧勃律也望过来,对他解释:“他回去看看宝娜。”

祁牧安缓缓点头,心里猜个七八分,没不实识趣地开口。

他们在客栈前下马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勃律把马交给客栈的小二,刚抬脚踏进去,有一人就飞快从里面冲了出来。

“可算来了!”阿木尔一把捞过勃律左右看人完好无缺,松了气。

“幸好幸好。”阿木尔说,“你是不知,我们在这听着前面打的多么多么激烈,战况多么凶险,我这个心啊——”他把手捂在胸口处上下浮动,“提心吊胆的。”

“怎么现在对我愈发的担忧了,我活像个女娘。”勃律失笑调侃。

阿木尔嘀咕:“你又跟几年前不一样了……”他看了看勃律腰侧的刀和垂下的手,凑近了低声探口风。

“你没受伤吧?那庸医回来了我问什么都只敷衍那么一两句,你现在状态如何我都不清楚,可急死我了。”

勃律让他放心,说自己好得很。但碍于祁牧安在身边,他没敢当面告诉阿木尔说其实自己此次挥刀是尽了十成十的力气,若不是每场都拼尽全力,他半途就倒下了。

符燚推开阿木尔,横道:“你话怎么变这么多了。”

阿木尔看到符燚后愣了一眼,转而才瞪眼骂道:“你懂个屁!”这一骂,目光倒是从他脸上瞧出了些东西,不明所以地笑笑。

“挺好,脸上多了个刀口,以后我就是狼师里除勃律外最俊的儿郎了。”

勃律拽住阿木尔,省的他和符燚吵起来自己无从插嘴,先问一句:“怎么就你一个?”

“当然就只有我关心你们!”阿木尔撇嘴,脑袋朝楼上点点:“喏,都在上面呢。该睡觉的睡觉,该风雅的风雅,一个个就差扑棱翅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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