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金杯(470)

——不知道此次西北胜战的消息,能不能换来勃律的音讯。

符燚还没走进来,就一眼看穿了他待在议事帐定已经许久。他身上仍穿着未脱下的兵甲,上头灰扑扑溅着干涸的血,从战场上马不停蹄的回来,第一时间直奔议事帐是为寻余老将军汇报情况,怎想掀开里面坐着的只有这两人。

男人想了想,放下帐帘,也扫段筠一眼,听到祁牧安的话之后走了进来,坐到他对面。

他看了一圈,说:“你不好好在自己帐子里养伤,坐这干什么?”

祁牧安顿了一息,视线落回沙盘上,说:“在等你的汇报。”

符燚一语说穿:“怕是在等勃律的消息吧。”

被戳穿的祁牧安面不改色,却也没说话。

“你且放宽心,既然勃律让我转告你在这等他,他就一定会来,你等着便是。”符燚拍拍身上的兵甲,“指不定他们现在已经解完毒正往这边出发了呢。”

祁牧安抬眼看向他,默了许久说道:“我昨晚做了一个梦。”

符燚动作一滞,不解地望他。

祁牧安嗫嚅着,心有怯意,不知该不该说出口,他怕这句话一说出来,就变成真的了。

倒是符燚直言了当问:“你梦见他死了?”

祁牧安立刻闭紧嘴,狠狠瞪了他一眼:“不会说话就别说。”

男人举起双手叹口气:“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他颇为烦躁的抓抓头发,小心翼翼瞅眼祁牧安,开口:

“实不相瞒,前几年我夜夜都能梦见他……梦见宝娜死在战场上的情景。”符燚深吸一口气,略皱起眉,似是不愿回想那时的旧梦,但很快他又舒展开,仿佛心中早已释然。

他对祁牧安道:“他已经坚持了三年,为了你一定会坚持到最后。”

祁牧安攥紧五指,不甘心地再次问身旁的段筠,留在营中的狼师亦或是京中府内,今日有没有传来相关消息。

符燚将狼符在勃律的嘱托下交与祁牧安,如今狼师上下包括他自己全听祁牧安的调令,信鹰传回的消息自然第一时间会报向他这里。

可男子却摇头,表示什么都没收到。

符燚看着他二人说:“我们的信鹰在半途就失去了他们的踪迹,你留在上京的人寻不到也正常。”他屈起食指敲敲桌面,“出现这种情况,一是因为他在躲避信鹰,但勃律不会刻意这样做……”

男子深思一阵,继而开口接上:“二是他们改路了,信鹰也就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改路?”祁牧安蹙眉,“你不是说他们的路线在出发之前就确认了吗,为何要改路?”

符燚一沉思,也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他接手看过的信鹰传回的信中也未曾提过这件事。

祁牧安越想心里越不安,喃喃自语:“莫不是出了何事?”

段筠立在他身侧,在这时突然开了口:“将军,东越从上京往南界走,还能走水路。”

“水路?”符燚看着他,“若真如你所说,那信鹰就更找不到他们了,水会抹掉他们残留下来的一切足迹。”

段筠没理会他的话,继续和祁牧安道:“朝中右派一直在关注勃律王子的举动。”

男子的话言简意赅,但祁牧安立刻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这是在说勃律的行踪怕是从出城的那一刻起就被朝中之人得知,路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或是被想要他命之人追上,才迫不得已改了路线。

祁牧安看了段筠一眼。此人曾经是元胤身边的影卫,二人合作达成后,胤承帝打着协助他的名头,将此人调进昌王军,在军中跟随他左右。

苏俞一直敌视段筠,认为他是胤承帝派来时刻威胁将军性命的人。可段筠这人无论情绪还是动作都像死水一样,这些年没有任何波动,或许是自小当影卫培养长大,在军中就像祁牧安背后的影子一样,不仅向胤承帝时刻汇报他的情况,同时也向祁牧安说来一些关乎东越或是朝中之事。

这种人能让他更好的了解东越,祁牧安便一直把他留在了身边。

祁牧安侧眸睨眼段筠。

他和胤承帝之间有着来往书信的特殊手段,有些时候比他们知道的还要多。既然他这般说,那勃律的情况算是八九不离十了。

“那你可知他现在是否在苗疆?”祁牧安静了一息,终究忍不住问。

符燚一头雾水地看着祁牧安问身边这个寡言的男人,心道这人能知道的比他狼师还要多?

段筠看着祁牧安,摇头道:“属下不知。”

祁牧安深吸一口气扭回头,伸手抚上胸膛中伤的位置,闭上眼睛调息了一阵。

符燚见他这般急忙站起来伸手:“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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