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衣裳就更没什么奇怪的了。
顾清如此想着,可就是忘却不了刚刚一闪而过的两条光滑长腿,并且那残留的影像还一直在他眼前晃。
“咳·····我一会儿还要走,只穿着里衣出去好像不怎么好。”
顾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尴尬,先前明明一群大老爷们在他面前遛鸟他都不会觉得有什么,现在怎么就只是看见两条腿尴尬了呢?
这也太没道理了。
“将军着急回去有什么紧急的事吗?”沈浊询问,看着顾清,眼神澄澈如故,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尴尬为何物。
顾清只好将一切归咎于自己越活越薄的面子问题,回道:“也没什么,只是趁乱的时候好走,不容易被发现。”
“那将军是打算回王庭吗?”沈浊问完,见顾清点头,接着道:“明天我也要去王庭,将军可否等一等?”
“你也要去?干什么?”
沈浊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讲了一遍,道:“这边我已经查得差不多了,并没有找到什么线索,毕竟是多年前的事,线索应该还是在王庭,我得了阿契尔的同意,打算明天就动身前去。”
“行吧。”顾清知道无法干预沈浊的决定,道,“那边有冯结顶着,应该不急于一时,我就再呆一夜吧。”
顾清说着又看了眼自己的打扮:“所以,还有别的能穿的衣裳吗?我这样出去的话目标也太大了。”
“有是有,将军出去的话去哪睡?去卫朗的住处吗?”沈浊将顾清上下打量一遍,摇头道,“人多眼杂的大通铺,可不是能隐瞒住身份的好地方。”
“也是。”顾清思索片刻,表示赞同,同时也犯了难,“那我应该去哪睡?”
“所以将军今晚就睡在这儿吧。”沈浊一语定局,根本不给顾清拒绝的机会,直接往床边走,“将军还得快一些,赶紧熄灯,时间久了会被怀疑的。”
顾清还想拒绝,但找不到理由,纠结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同床共枕而已,又不是没经历过。
并且他已经好久没有睡过好觉了,也懒得折腾,有现成的床,不睡白不睡。
顾清熄完灯爬上床,盖上沈浊递过来的半条被子。压抑了多天的困意上涌,不一会儿,他就昏天黑地地睡了过去。
沈浊还记得第一次同床的不愉快的记忆,一边害怕顾清乱动扯到伤口,一边又害怕顾清翻身直接往他身上压,可等了半天,耳边只有越发平稳绵长的呼吸声,哪有半点翻身的迹象。
果然,人要是累狠了,睡觉的时候是没有力气翻身的。
平稳的呼吸声好像有特殊的力量,沈浊原本并没有睡意,现在只是听了一小会儿,就渐渐进入了梦乡。
可惜梦乡里面不是什么好东西。
鲜血淋漓的惨景扑面而来,勾起记忆中最不愿回忆的一环,沈浊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梦,可就是醒不来。
意识像是被狂风掀翻的孤舟,在空旷无界的大海中飘荡,一点点下沉,没有抓手,不能回头。
痛苦还在一点点蔓延,他好不容易熬过一场凄惨的梦境,转身又被拉进另一场,无穷无尽,了无希望。
不知第多少次,他麻木地躲在悬崖边,不远处是被一剑贯穿胸膛的父亲。
凶器被毫不留情地抽走,鲜血瞬间飙了出来,落下,染红一片土地。他父亲死不瞑目地倒下,空洞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
而他,被囿于原地,动都不能动地被迫目睹这一切。
血水还在流淌,一点点靠近他的方向,像是要把他浸没。
他快要疯了……
第四十九章 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就在这时,沈浊被摇醒了。
巨大的颠簸将梦境震碎,沈浊猛地睁眼,发现顾清正一脸焦急地看着他。
“怎么回事,又做噩梦了?”
沈浊满头冷汗,呼吸还急促着,他茫然抬头,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下一刻,额头就被覆上掌心,触感干燥温热,看来顾清已经退烧了。
“你发烧了。”顾清皱着眉头收回手,懊恼昨晚睡得太沉,竟然直到醒来才意识到沈浊不对劲。
沈浊闻言也摸了把自己的额头,一片滚烫,果真是发烧了:“想必是昨晚淋雨着了凉,喝碗汤药就行了。”
也只能这样,顾清点了点头。
仅仅一句话,就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沈浊没有起床,而是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顾清在一旁守着,直到药来后把人喊醒,看着沈浊一点点喝完才勉强放下心来。
沈浊的发烧来得突然,顾清见他实在支不起力气,决定吃过午饭再出发。
沈浊喝完药出了场汗,身子爽利不少,精神恢复一点后没心思再睡觉,于是半倚靠在床头,看顾清东西奔走地收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