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火气别那么大,我这不是也为了增进你们之间的感情?都说患难见真情,你和他感情有没有进展?可别冤枉了我这个月老。”老人不为所动,对那杀机更是置若罔闻,“我现在只是在虚心求教。”
他手抵着下巴还在思考,“你说我这到底哪里出了错,我也曾用秽玡的身体饲养生魂,最后还是落得疯癫的下场,也可能普通人的生魂过于脆弱,难不成得找个修为高的?可这些人都有些名气,莫名出事肯定会引起他人的注意,不若你跟我说说,我也免得去走些弯路。”
噌噌——
又是两道风刃。
两道气息直接封了老人的退路,他躲闪不及,不得已释放修为。起的魂元偏了那风刃的轨迹,却还是在皮肤上留下了两条血痕。
老人终于收了表情,看着萧亓,平静地说:“你弱了。”
他双手未动,只靠乍起的魂元就能改变风刃的路线,这不是萧亓该有的修为。
萧亓冷哼一声,转身便要走,老人的声音和在风里追着而去:“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只能自己去探了。萧亓,你护得住他吗?”
话音未落,萧亓杀意骤起。
他骤然回身,然而原本站着人的地方已经变得空荡,只留老人的声音尚未散尽,似乎是在笑,又像是在念叨着什么,满满都是嘲讽。
萧亓双手用力攥成拳头,有些后悔刚刚没有直接杀了老人以绝后患,即便他以现今修为并没有多少胜算,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一想到晏疏,他又开始后悔,因他的怯懦和逃避。
在平阳村被晏疏环在怀里的瞬间,他便清楚晏疏什么都知道了。知道他并非一个简单普通的少年人,知道他周身缭绕着仙门所不齿的鬼气,他害怕晏疏厌恶地看着他,害怕一切欲将他推之千里的言语,所以他逃了。
为此他懊恼多日,当初死皮赖脸黏在晏疏身边,说点软话卖卖惨,说不准不会落得现在这个局面。晏疏心软,更没有面对过鬼修,说不准不会将这种事放在心上。
而如今萧亓不知道,他一个逃兵还有什么理由能在回到晏疏身边,尤其是在那老人的一番话后。
月余未见,萧亓一颗心紧绷绷的。
他想见那个人。
大风忽起,满头的树叶沙沙个没完,萧亓正看着不远处的小河出神,下一瞬他眸光一凛,整个人跃到树尖之上。
而就在他离开后没多久,几道人影落到此处。
几人尽是仙门之人,手中提着仙剑。
萧亓坐在树杈上冷眼看着几人,看着他们于周围搜索一圈,又很快聚拢,说话声很小,压在风里听不清具体内容,零星只有几个单音落到了耳朵里。
萧亓仔细辩了一下,最后得到两个字:鬼修。
那死老头果然不安好心,约他私会于此的同时,刻意放出了风声。
第76章
静了一夜的林子突然那变得热闹,杜秋还躺在地上人事不知。冠荣费了好大一番力气将人拖到石头边,就见一波波人从身边匆匆略过,直到看见个眼熟的,他拉住人问:“怎么了这是?”
那人能从山上下来,身份怎么都要比看大门的高,换作寻常他早将冠荣甩至一旁,如今在外,就不得不多嘱咐一句:“鬼修现身,恐与仙宁大会不利,你们务必小心。”说完他瞥了眼躺在地上的杜秋,眸里闪过一丝鄙夷,补充道,“别丢了门派的脸。”
说罢人不再多留。
冠荣云里雾里地看着那人消失,周围却没有恢复到原本的安静,林子里隐约能听见细碎的声音,分不清是来自何物。
冠荣一颗心提得老高,一边期盼着杜秋赶紧醒过来给他壮胆,一边四下观察,很快汗滴就布满了额头。
他抹把脸的功夫,另一只下垂的手腕突地一紧,冠荣险些窜出去,这时杜秋的声音想起:“你干嘛呢,站在这杵成个木桩子,吓我一跳。”
冠荣心说:你差点吓死我好吗!
面上只是松了一口气,小声道:“据说闯了个鬼修,意图破坏仙宁大会,咱们也得提防些,万一是个杀人不眨眼的……”
杜秋的脑子还在混沌,只依稀听见“闯了个鬼修”。
鬼修?这可是个搏前程的大好机会啊!若是他抓到了鬼修,那他还做什么外门弟子,从前对他吆五喝六的家伙们不都得乖乖低头认小弟?
杜秋有些兴奋,顾不得还有些不适应的双腿,颤颤巍巍地翻身从石头上下来,撑起身体问:“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你要干嘛。”冠荣立刻察觉到杜秋的意图,拦到跟前,“你可别作死啊。”
如今几年鬼修虽然只留了个名声,也没见做凶神恶煞的事,早年的传闻许多都被当成饭后谈资,但针对上冠荣还是发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