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袁安卿是个相当优秀的前辈。起码在教导完全零基础的浊时他拿出了百分百的耐心,而且他看着人眼睛询问自己有没有讲清楚的时候,那种温和的气场就仿佛他能包容一切。
就算没听懂也没关系,他会试着换一个更通俗的说法或者从更基础的开始教。
浊很喜欢袁安卿在教导他时的语调,或者说没人会讨厌这种耐心和温柔。尽管对于袁安卿来说,他只是努力把自己需要做的工作做到最好。
中午的午餐加休息时间只有一个小时,浊依旧是懵懵懂懂,不过袁安卿却说浊的理解能力确实不错,之后进度应该会很快。
而在这一个中午过去之后,剩下的四个小时好像也没有上午那么难熬了。
浊偶尔会盯着软件发呆,或者把视线转移到邻桌袁安卿脸上,或者低头去看自己刚发的那条关于袁安卿的动态有多少人点赞。
浊一直混到下班,他和袁安卿一起出门,在去公交车站的路上他们发现了一个卖麻糍的小摊,袁安卿买了两盒充饥。
他们午饭没有吃多少,那家外卖店的味道实在称不上正常。
“我们明天自己做午饭带过来吧。”袁安卿说,“今晚把明天那份做了,明天再带去公司热一热。”
“我要土豆炖牛肉。”浊说。
“也行,不过我不太会做这个。”袁安卿和浊并排坐在公交车最后面。
“那我可以试试。”浊往嘴里塞了个椰蓉味的麻糍。
袁安卿愣住:“你?”
“其实你做饭也不太好吃。”浊看向袁安卿,“我的脑袋很有可能比你聪明哦,有菜谱我就可以模仿啦。”
“你做过菜吗?”袁安卿表示怀疑。
“没有。”
“那我在旁边看着?”
“也行。”
他俩的对话到这儿也就莫名结束了。
停在这儿有些奇怪,俩人都觉得应该再继续聊些什么,但就是莫名谁都没开口。
为什么会觉得话题不应该停下呢?是因为浊忽然心血来潮要下厨?还是说在谁都看不见的地方有谁往后退了一步,让原本剑拔弩张的关系进一步松弛。
而这种主动的后退被察觉到了,又有人觉得不知所措。
这种诡异的沉默一直维持到两人上地铁。
回市区的地铁在他们这儿是第二站,他们选择的车厢是空的,袁安卿和浊依旧并排坐在一起。
这是一辆露天地铁,他们能够透过地铁车窗看到外面的景象。
袁安卿注视着夕阳,率先打破了沉默:“我好久没在这个点下班了。”
浊看了眼外面的光景,又看了眼身旁的袁安卿,金色的夕阳落在袁安卿的脸上,浊越来越觉得这个救世主和金色很配:“上班不好。”
“确实不好,所以我很羡慕你。”袁安卿与浊对视,“你很强大,可以拒绝掉绝大多数让人不适的活动。”
“可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我啊。”浊说。
“我知道,我永远不可能成为你。”袁安卿认同,救世主都有这么多个,而浊只有一个。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浊指向自己的脸,“我是说我和所有人都不同,没有人和我很像,我是一个功能性灭绝的生物啦。”
没有同类,没有同族,因为恐怖的能力而被忌惮——只有他一个。
他是唯一,而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事就是唯一。
袁安卿看着浊的脸,忽然问出了一个让前任救世主崩溃的问题:“你能活多久?”
“不知道喽,大概能活很长很长。”浊说。
“你真倒霉。”袁安卿叹道。
“你才倒霉。”浊反驳,“你会变成我的口粮哦。”
“那我希望你在吃的时候能果决一些。”袁安卿随口说。
浊又没声了。
地铁到站,有新的乘客上车。
随后地铁一站站地停靠,人越来越多。位置被坐满了,剩下的人只能站着。
无数生人的气息和欲望的味道充斥着浊的鼻腔。
他的尾巴尖悄悄圈住了袁安卿的手腕。
浊没法从袁安卿身上感知欲望,所以他能搂着袁安卿睡得安安稳稳。
而且浊有时会忍不住去猜——这个救世主此时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第19章 别死那么快
“浊最近是不是不太对劲?”白天打开了浊的社交媒体,展示给自己的同事看,“他最近发的东西有点太多了。”
他对面的人类女士喝了一口茶:“何止啊,他发的内容百分之七十五都是救世主的照片。”
旁边胖胖的亚人男士又补充:“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五是菜品的摆拍,好像是他自己做的。”
三人面面相觑。
“他果然恋爱了吧。”亚人男士得出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