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身就是个奇怪的人嘛。”浊对自己有着清醒的认知。
“你不奇怪,你很好。”袁安卿纠正他,“你是我见过的最乐观的人。”乐观到袁安卿有些无所适从。
原本还在难过的浊再次兴奋了起来:“真的吗?我真的很好吗?”
“嗯,你活得很快乐。”袁安卿轻叹了一声。
看吧,浊总是很容易高兴起来。
之后一段时间浊开始给袁安卿带早餐,也正如浊所说的那般,他每次给袁安卿带过早餐之后都会给袁安卿发一个市场价,让袁安卿给他转账。
这种关系让袁安卿觉得舒服。
而适应了浊那种一惊一乍式的高兴难过之后,袁安卿发现和浊对话真的很有趣。
有时候浊的表现实在不像个三十出头的成年人,他也不像个孤儿。
浊更像是从小衣食无忧的那一类。
而浊的对话不带隐秘的目的性,他很直白,喜欢与讨厌都很直白。
这种直白总会把袁安卿弄得无话可说,但不得不承认袁安卿与浊的相处是没有太多负担的,他不用去揣摩对方在想什么,因为浊很有可能什么都没想,他只是单纯的开心。
再然后……他似乎和浊成了朋友?
袁安卿也说不上来这个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是某天中午他去茶水间给自己倒热茶偶遇了浊,而浊和他打招呼。
俩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聊上了。
再然后他们每天中午休息时间都会聊天,有时候会聊深刻的生与死,有时候会聊愚蠢的甲方,或者听女同事去吐槽某部剧……
是的,浊这个后辈甚至把袁安卿这个前辈给拉进了员工的小团体。浊在男生堆与女生堆里都能混开,连带着袁安卿也莫名和他们搞好了关系。
也不算搞好关系,也只是偶尔会多说那么一两句话而已。
袁安卿不反感这种交流,大多数时候他只需要当个倾听者,那些话题甚至都没进他的耳朵。
“哈,这种男朋友就应该早点分手嘛。”浊在那儿义愤填膺。
另一位男同事挠挠头:“你对象也许只是忽略了……”
“就算忽略了买早餐也不能多吃你的那一份!你跑了好远买的诶!”浊不服气。
他们就这么辩论了起来,茶水间顿时变得闹哄哄的。
袁安卿隐约记得以前茶水间里的同事都是各聊各的,说不上多安静,但也不至于吵成这样,现在这儿更像是菜市场或者什么大甩卖的商铺。
浊的口才很好,他把其他同事辩得哑口无言之后才转头询问默默喝茶的袁安卿:“你觉得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完全没有听进去的袁安卿点点头:“你们都有道理。”
“诶,你怎么端水嘛!”浊不太满意。
“我没有感情生活,无法对此做出评判。”袁安卿很无奈。
“你没看过电视剧或者小说吗?”浊问他。
“没看过,兴趣不大。”袁安卿摇头。
刚才那个跟浊争论的男同事来了劲:“袁哥不看那些小情小爱的东西,咱们看战争片。”
“也没太大兴趣。”袁安卿打断了他,“我基本不看电视。”
女同事询问:“那刷手机?”
袁安卿摇头。
“那你做什么?”
袁安卿和浊几乎同时开口:“睡觉。”
茶水间的人愣住了,袁安卿也愣住了。
浊挠挠头:“感觉前辈是那种会抓住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去睡觉的类型诶。”
很明显吗?袁安卿摸了下自己的脸。
“就算一起看电影,前辈也会自顾自地睡着,哪怕有人按着你的脑袋,你也能断断续续地睡下去。”浊语速越来越快。
“额,浊你之前约了前辈一起看电影?”
“没有。”浊摇头。
“那你为什么看起来怨气那么重啊?”
浊眨巴眨巴眼:“我,我忘了诶。”
不是不知道,是忘了?
袁安卿微微侧头。
浊偶尔会露出这种奇怪的表情,像是忘记了什么,拼命想却想不起来的样子。
“那个……”袁安卿下意识要伸手去摁浊紧皱的眉头,可是他刚一抬手,便忽然觉得全身脱力。
在外人眼中,袁安卿的脸色迅速变得惨白,随后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诶?
袁安卿躺倒在地,眼前是众人忽然变得紧张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