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气息闻着有股很重的腐臭味儿。”袁安卿说,“而且我在精神世界中见到了他们。”
“两位前任救世主?”白天问。
“不算。”袁安卿感觉他们的状态很奇妙,“他们被分割成了无数块,而那无数块又能不断地生成气息,那些气息之间彼此独立。那两个救世主简直就像是两群人,性格都是不同的。”
“性格不同吗?”浊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第一波的两个明显更疯,第二波的被你吓吓就全交代了。”袁安卿的手在浊尾巴根处拍了拍,他习惯摸到那里时拍两下,“他们的性格是有变化的。”
“这就不应该了,他们都是基于救世主的死亡而诞生的怨念。”白天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压根没有一个形成性格逆差的机会。”
“所以他们很有可能天生就不同。”说起天生这个词袁安卿都觉得好笑,那个救世主在死后分散成了“不同”的人不成?
“我们去排查那些食物。”白天说,“如果可以的话,之后还得您来帮忙。”
“没问题。”袁安卿答应了下来,随后他和白天又互相寒暄了两句才挂断电话。
浊想说些什么,但袁安卿又迅速地给陈娇打去了电话。
浊只能默默抿唇。
“喂?”陈娇的声音有些疲惫,“你找我干嘛?”
“我想知道你在原世界工作的省市。”袁安卿说。
“东舟省,新喆市一中。”陈娇反问,“你想知道这个做什么?”
“这个地名我没听过。”袁安卿说。
“不是吧?”陈娇有些意外,“我们省的GDP全国前五,你这都没听过?”
“没有。”袁安卿眉头皱了起来,“你们那儿的女性是五十岁退休吗?”
“肯定的。”陈娇大致明白袁安卿的意思了,“你怀疑我们俩不来自一个世界?可咱们俩语言习惯可是差不多的。”
“不清楚。”袁安卿按住额头,“如果不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带了个笔记本电脑,只怕我现在会怀疑自己世界的真实性。”
“黄粱一梦?”陈娇问他。
“或者更夸张一些。”袁安卿发现以现在自己的理解能力,竟不能完全弄清楚他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你看,我们的俗语都是通的。”陈娇又说,“不会巧成那样吧。”
“我不知道。”袁安卿的语气有些疲惫。
陈娇那头显然不怎么在意这些:“你还有事吗?没事儿我就挂了。”
“你挂吧。”袁安卿收起手机,重新看向浊。
“你觉得我是什么东西?”袁安卿问浊。
“很漂亮很好吃的救世主。”浊想也没想就回答,“反正我很喜欢你的。”
“谢谢。”袁安卿握住了浊的尾巴尖。
浊也算是救世主的后代,尽管他这个后代有些不正派:“如果你也是个怪物,那就刚好能和我凑一对儿。”
“我是不会嫌弃你的啦,相反我会觉得很高兴。”浊像是在安慰他,“你也是怪物,我也是怪物,那不是天生一对吗?”
“那真是谢谢你。”袁安卿摸了摸浊的角,“在我搞清楚之前可就指望着你给我提供一些安全感了。”
“你还需要别人提供安全感吗?”浊很意外,毕竟袁安卿是个相当成熟的人……反正比浊要更成熟,袁安卿不需要别人告诉他是谁。
袁安卿从那两个前救世主的精神中捕捉到了一些让他心惊的细节,他说不上来,总觉得那前后两次的差异太过庞大了:“现在我很需要,我需要你告诉我我是谁。”他的记忆可能存在着虚假的谎言,而这谎言还是他自己为自己编织的。
“我需要你告诉我你看着的这个是谁,你坚定喜欢的是谁。”袁安卿冲着浊微微抬起了嘴角,“能做到吗?”
“我当然知道自己喜欢的是谁。”浊永远都是那么自信,“但你现在的样子有点吓到我了。”
“我不想吓你的。”袁安卿稍微坐远些,随后躺下去,把脑袋枕在浊的大腿上,“我自己也被吓到了。”
“如果吓到你的人不是你自己的话,我早就开揍了。”浊学着袁安卿安慰自己的样子给袁安卿拍拍后背,“你对自己真坏,这点我不喜欢。”
“我也不喜欢。”袁安卿闭上了眼睛。
“我只是相对来说没那么喜欢比较坏的你。”浊又纠正,“但比起其他人来说,那个坏的你也挺好啦。”
袁安卿又笑了笑,随后他感觉自己的眼镜被浊给摘掉了。
“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那群小孩还在玩呢,待会下山我带你下去。”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