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同一行程,却又不是。
言梓又沉默,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她被送到了申城某知名酒店。
盛淮在申城有不止一套房子,分布在不同区域,有奢有简,但这些房子很早之前就在记者蹲守的名单中,她不能去,最好的办法就是被安置在酒店。
胥绍微笑告诉她,“言小姐这次跟盛先生出行没有带生活助理,如果生活上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见言梓面带犹豫,胥绍又补充几句。
“言小姐放心,这处酒店是距离先生住所最近同时也是私密性最好的,您闲来无事,还可以往外看看风景。”
言梓沉默,点头,把行李箱放进门口大柜中,只问,“我要在这里住几天。”
“或许三天,或许七天,一切只看先生意思。”
“如果言小姐没有什么事,我这里就先离开了,言小姐好好休息。”
胥绍离开后,言梓环视房间一圈,敏锐地注意到,胥绍这一次没有喊她言老师,而是言小姐。
她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盛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索性给他发条微信过去。
——突然到申城来,是有什么事吗?
这条微信如石沉大海。
约莫到下午3点,才接到来自盛淮的消息。
——有点事
——晚上7点,到酒店对面商业大楼来,我在门口等你
没有什么调侃味,反而带点认真劲。
言梓端详这条消息片刻,轻敛眉眼,回复了一个“好”字。
6点50,她按照约定,出现在对面商业大楼门口。
申城的夜晚繁华气浓重,不远处是明亮的渡口,江海呼吸声此起彼伏,几艘轮渡船彻夜工作,江笛声从远到近,隐隐约约。
盛淮站在大楼门口,叼着根电子烟。
人生的挺拔顺直,没穿什么正式的衣服,闲散一件白T恤,脖颈处随意挂着条装修吊坠,约莫是怕被人认出来,带着宽边墨镜,快要遮住他的整张脸。
松散地站着,无所事事地等她。
她没有立刻过去,站在另外一头,观察一会儿,才迈开步子,朝着他的方向走。
或许是太过显眼,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总有那么几个年轻人好奇地停下脚步,偷偷拍下他一两张照片,甚至还有人小心翼翼地凑上去,想朝他要微信。
言梓走到他面前的时候,正有人搭讪,“帅哥,我感觉你好眼熟啊,方便加个微信吗?”
盛淮连眼镜都懒得摘,只闲散勾唇,“不好意思啊,有约。”
“是女性吗?”
“嗯,她来了。”
稀松平常的两句话,却充分吸引了路人女性的注意力,好奇地朝着言梓方向看过来,却在看到她本人怔忪一秒。
下一秒。
“啊这不是言梓吗!!活体女明星!我不是在做梦吧??!!”
言梓:“……”
这一声叫,吸引得路人一个个惊奇地朝这边看,甚至还有想要围过来的趋势,偏偏始作俑者懒洋洋捻熄烟头,站在门口坏笑吟吟,完全没有上前来帮忙的意思。
直到从门内走出来几个保镖,把她团团围住,送到他面前。
她没好气,“你专程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在街头被围观的吗?”
盛淮低笑,挑眉,从容不迫抚了下她的肩头,上下打量。
“这身真漂亮,配你。”
她今天穿了身撞红半身裙,比俗里清敛许多,又比素色明艳一点,与口红色相相匹配,娇艳却不轻佻。
但收到盛淮夸赞的言梓完全没有摆出好脸色,樱红小嘴抿着,从鼻腔中逸出些热腾的轻喘,扶着腰,不领情。
“也不只是为了夸我。”
盛淮轻笑,朝她伸出手,“当然有更重要的事。”
“要跟我来吗?”
连日来的疑惑,仿佛要在今日被拨开迷雾。
言梓鬼使神差一般,把自己的手搭进了盛淮的手心,被他带着走。
一路穿过堂皇的大厅区域,进入专属电梯,往上走。
到了顶层才知道,这里是个中式餐厅。
带点旧时代的沪风,端盘子的侍者个个西装革领,或者穿着古朴的衣装,或者旗袍加身,走来晃去,婀娜多姿。
不远处的舞台上,还有几个风琴手在缓慢奏歌,言梓仔细听听,约莫是沪上民谣。
包厢也各有主题,而盛淮约她的地点,名为“西商庭”。
内部等着一位中年男人。
听见盛淮到场的动静,头也不抬,只让两个人先坐。
言梓略带拘束。
男人穿着与盛淮不同,穿着一身规矩的衣服,正经端坐,掀抬眼皮时,眉目间与盛淮略有相似,却又比盛淮严肃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