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一只竹马夫郎回家+番外(98)

“我这一生,只娶了你外祖母这一位元妻,你爹亦是。我只有你娘这么一个孩子,宝贝得很,而你娘也只有你和绍儿,哪怕她未将你养在膝下,但毋庸置疑的是,我们都不愿见到自己的孩子受尽磨难、吃苦劳积,哪怕你们一生无志、碌碌无庸。你及弱冠之前,我给你取字‘怀恣’,也是只求你能事事如心、恣意潇洒。”

“你外祖母去得早,她在时是最疼惜你娘亲的,你又是你娘亲当年难产生下的孩儿,其中艰辛也只有她经身知道。你体弱多病,所以这么多年我们都只希望你能过得平安顺遂,这比任何一切都好。但是阿绥,现如今你有想过和重衡以后要面对的是何物吗?”

周绥缓慢地点了点头。

薛泓却帮他答了:“是人言可畏,也是人心难测。”

“今日是过去了,但也许日后,还有更多被千夫所指的日子。”薛泓盯着周绥,“这一条路,先不论我们,你真的愿意走到黑吗?”

“我……”

周绥在想起了脑海里想起了李重衡那张脸,有小时候默默无闻总爱跟在他后头的影子,也有翻墙爬窗带着吃食只为见一眼他的身形,还有长大后时时都想与他并肩而行的面容。

他很想直接应一句“愿意”,但在为他争辩而晕厥的薛泓面前,却小心翼翼到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周绥读过的诗书让他始终做不出要因自己的事而牵连亲人的决定。

就像他知道这世间没有最优之解的道理,但要让他没有顾虑不顾一切,也是不可能的。

他既不想让李重衡失望,也不想让亲近之人因他受伤,但世上哪有那么多两全相安之法?

“你细细再想,阿公不催你做任何事宜。何况今日来闹者只是胡搅蛮缠,也并非有实据拿捏人心。但流言并不是空穴来风,更有道听途说、从俗浮沉之人,有人在,就有非议妄言。它们也会像雪球一般,越滚越多,越滚越重,我只忧虑你是否真的能承受。”薛泓松开了他的手,“若能,重衡待你亦是真心,我这把老骨头,死后尘归尘土归土,他人说了便说了,我亦不在乎。”

周绥伸手抱住了薛泓,眼眶泪花闪动,酸涩的气息居高不下。

“对不起……总叫您担忧。”

薛泓见周绥倏忽跟个孩童似的,乐得拍了拍他的背,坦诚言明,还带了点调侃:“你也就这事儿叫我担忧,以往从不见你交姑娘都没这让我更愁。近日我这思多胸闷啊,我倒也想你早和我说起这事儿,好让我不用再装着不知晓你早就给我们家挑好的‘好媳妇’,多累人。”

周绥脸慌得偏向一边,低声地说:“那也是怕您……”

“接受不了?前半生在京城,那什么没见过。反正我在你们眼里,就是怪脾气的老古板,说不成行不通的。重衡那家伙,从幼至今,每次见我都要被吓个半死,身子僵成那样,还真当我看不出来。”薛泓忽地厉色,“不过他确实也该被吓吓,什么都没说就偷拐了你去,不老实。”

“不是这样……”周绥摸了摸鼻梁,心虚到不敢讲话,毕竟两人真到捅破窗户纸那层,还是他自己亲自捅的。

薛泓瞪了眼周绥,好似看到了即将向外拐的胳膊肘。

“叩叩”两声,周绥回头,这才发现门方才一直是掩着的,林原推门探出了一颗脑袋,周绥微微颔首,他才端着汤药进来。

他进来时门没关,周绥还看到了躲在门后的身影。

薛泓显然也是注意到了,推开了周绥想要从林原手里接过端药的手,一副烦心的姿态低声赶着他走,咳嗽几声,朝外故意高喊了句:“进来罢。”

李重衡脚下微动,但又定在原地。

薛泓直接唤了大名:“李重衡——”

李重衡这才犹犹豫豫磨蹭着垂首走进来,到跟前一句话也不敢说,就死盯着自己的鞋面。

薛泓让林原把汤药放下,就把他们除李重衡外就全赶了出去,周绥踌躇着不肯走,薛泓问:“你是怕阿公吃了他?”

周绥这才被林原推着离开了。

“公……公子。”林原最后一个跨出门,贴心地合上后,抱着木托盘靠近他,小声地叫了一句周绥。

“嗯。”

“你和李大哥……是真的吗?”

学堂没有灶台,煎不了药,林原就就近去了医馆。在煎药路上听了不少早上闹事的言语,有些说得不堪入耳的,他还生气地骂了回去。

但说周绥与李重衡互生情愫、心生暧昧的,公子和李大哥从未明说,他就算想着二人清誉去反驳,但辩驳起来也很是无力。

因为连他自己都有那么点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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