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晓得。”李重衡乖乖地应道,“让我再想想……不过公子要记得等我。”
周绥不明就里:“嗯?”
“沽城离坞县十万八千里,来回赶程不知多久,但据说起码也要一月有余。”李重衡说得有理有条,“我知公子日后会回京,但断不能抛下我一人在坞县。”
“你去了沽城,还要回来找我呀?”周绥笑眯眯的,又不记打地拿事寻他开心。
李重衡听了却立马急了,周绥在慌乱地接住他的那一刻,又觉得他心眼实到不能和他开这般大的玩笑。
只见他扑到周绥怀里去,恶意地用牙轻咬了一口周绥的侧颈。
“我是去认亲!不是跟你义绝!”
作者有话说:
李小狗:公子想跟我分手,门都给他拆掉!
第58章 试新衣
周绥被李重衡发狠了咬上那么一下,连着好几日都不敢再去逗他。一见着李重衡便下意识捏了捏脖颈瞥开目光,生怕他又记仇地扑上来。
“怎么老躲我……”李重衡抿着唇接过了周绥拉直着手臂生硬地递过来的汤药,有些不甘心。
他算是看出来了周绥照顾他时的一板一眼,倒不是说不好,只不过他巴不得黏着周绥。
李重衡瞟到一眼在屋外探头探脑的饱饱,想着若是可以,他真愿变成刚捡回时的饱饱那般大小,让周绥天天把他揣兜里。
“哪儿躲你了?”周绥理直气壮,“这不是亲手煎药端来吗?”
李重衡一边哀怨地抬眸看他,一边看都不看就拿勺子喝药:“我都好几天没抱你了。”
李重衡近日收拾了小包袱搬到了周绥的小院子里,幸而还有间东南角的小偏房,收拾一番还能让李重衡住得舒坦。
周绥只和薛泓简略地交代了李重衡伤势不宜一人独居,尽管薛泓没什么表情变化地点头应了,但莫名地周绥每次外出归来时,在自家院子里见到李重衡,都有种“金屋藏娇”的虚心感。
“伤都没好抱什么。”周绥没好气道,“我还怕你上来又像小狗一样咬我一口。”
其实那日李重衡咬上的那一下并没怎么用力,但周绥细皮嫩肉的,没怎么用力也变得好似十分用力了,三四天过去还有那齿痕和淡红的印子在,这让他一出房间就不得不用围脖把脖颈遮上。
幸好是冬天,遮遮挡挡但也不奇怪。
“我错了……”李重衡每每在室内见到那道痕迹,心中便有蠢蠢欲动的妄念在作祟,但深知他那气狠到没轻没重的一口弄疼了周绥,认错态度也算诚恳。
他一鼓作气喝完了药,与周绥不同,李重衡仅是皱了皱眉。
嘴巴苦点倒没什么,只是觉得日日喝,自己都要发臭了。
“谁让公子上次开玩笑说出那样的话……反正公子要应了我,以后再不准提。”李重衡腰腹的伤好上许多,他便把腿放下,坐在榻边,装出一副凶恶的样子,“再提,不咬了。”
周绥垂在身侧的手又被李重衡捉住了去,动作无比温柔小意,徐徐摩挲。
与他此刻的表情完全不符。
周绥歪头,不难看出面前的人又在憋什么坏,往前甩了甩手,淡定重复道:“……不咬了?”
李重衡低头重重地在手心亲下一口,吧唧声大到蓦然让周绥无地自容。
“我就亲你,不是亲手,是亲嘴。”李重衡虎视眈眈的眼神望过来时,周绥的心又拍漏了一瞬,“每天都亲,亲到公子哭着说‘再也不会讲这种话了’为止。”
周绥反手细捏了下他手腕,又敲上他脑袋,脸色绯红却又掷地有声:“没出息!”
他说完便拿上碗匆匆留了个背影出去了,徒留李重衡一个人坐在榻上咬着牙用左手算着要拿来娶周绥的“嫁妆”账。
李重衡本意是称为聘礼,但周绥之前叫自己准备的是嫁妆,他想嫁妆就嫁妆吧,是周绥就行。
在去暗青山以前,李重衡认为一百两便是天下不可多得的财富了,但一想到聘礼里还有一大堆零碎的东西,李重衡恨不得现在就冲到铺里去干活。
甚至还抠门地想,若是当初不招方牧回来,自个儿一人忙活,应当还能剩下不少月钱来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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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坞县的第二场雨雪飘絮来时,年关将至。李重衡在榻上躺了近一月,终于得了周绥的准允能够下榻出门走动。
这一个月有不少人来登门拜访,不仅有王知雁和宋议渊,还有葛流川与项玄烺。
这四人来得最勤,其他三人也就算了,但李重衡最气的便是宋议渊。
因为宋议渊一来,周绥能和他在屋里聊了大半个钟头,尽管知道他们是在议事,李重衡心里还是有些酸酸的。
这四人次次来也不是空手白来,特别是王知雁,托她的福送来的各种下汤下药的中草药,李重衡每天不是喝着各种伸筋透骨草的药汤便是每天换着花样加补药的大骨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