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一只竹马夫郎回家+番外(102)

“周公子,可算找着您了!”他尽力匀着自己的气,想要吐字清晰些,“快去仁济堂瞧瞧吧!李重衡李大哥他……快不行了!”

众人皆是一惊,还当回不过神时,周绥已经抬脚跟着那小童跑出了好远。

王知雁傻了眼,半晌才记起来要急急忙忙跟上。

周绥迈开步子后只顾着和药童不停地往前跑,冷风吹熄了手中摇曳的笼中火,他将其掷在了地上。

寒风灌入肺腑之中如烈酒般烧灼,周绥已经很久没这么拼了命地放纵跑过。脑袋一片空白,能想到的一切唯有李重衡那张常对他展笑颜的脸。

药童那句“他快不行了”像钉子一样密集地扎入他的身躯之上,跑时哪儿哪儿都泛着疼,太阳穴尤甚,他不敢想象以后再也看不见李重衡的生活。

周绥想紧抿着唇,好像这样就能憋住眼眶中不停打转的眼泪,与它负隅顽抗。但他跑得太累,为了喘息他只能大口地吸气与呼气。

“咳咳咳……”周绥抹了一把已经被模糊掉视线的眼眸,倏忽感觉喉中涌上一股血腥之气,咽时发着刀片剐肉的疼。

他凝了凝神,将那股不适强硬地压下去。

“周先生,你没事吧……”药童见他咳得厉害,担惊受怕地捉住了周绥的手臂。

不知何时他身上的披风消失不见,单薄的身影微躬着,面色白如纸,眯着眼用袖口捂着唇猛烈地咳嗽。

“走……”周绥低低地吐出一字,他没法再多说几个字,仁济堂就在前方,全靠着药童拉着他跑过这小段路。

周绥见到仁济堂灯火通明的一片,里面围了不少人,端水的端水,包扎的包扎,红艳艳的血色向铺天盖地一般染上了周绥眼中的万物世界。

“……他在哪儿?”周绥颤抖着声儿,去低头问药童。

药童手一指东边的厢房,唯有那处门口无人,里头的烛火虚晃着,仿若随时会被吹灭。

周绥二话不说直接推开了那扇门,庞卓正和另一位侍童一起帮床榻上的人上着草药裹绷带。脚边盆中淋漓的血水混浊,刺到了他的眼中。

“重衡……李重衡!”

周绥走过去,直当地扑跪在榻边。见到李重衡那更加煞白的脸与干裂的唇,他再也顾不上礼节,泪花交纵,哭到心绞。

庞卓和侍童嚇了好大一跳,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他刚想要伸手顺顺周绥的气说点什么解释一下,床榻上虚弱的人带着几乎闻不可闻的声儿开了口。

“公子……你……”

李重衡想要抬手,压到了自己的痛处,硬生生皱着眉断了自己要说的话,差点没又昏过去。

周绥红肿着眼,犹疑地停下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哭声,茫然的神色浮现:“你、你没事?”

庞卓被周绥方才一副差点要在这儿哭死人的气势吓到,他正好扎完李重衡腿上的伤口,收回了手,转头看向带人来的小药童,叹了一口气:“你怎么跟人家说的?”

“我……我说他快不行了啊……”药童缩了缩脚,“您不是说他痛得快不行了,叫周公子来吗?”

此不行非彼不行。

庞卓、哭花脸大喘气的周绥以及在榻上躺着被谣传的快不行的李重衡:“……”

庞卓头疼地低下了头,随后把药童撵了出去,嘱咐他出去帮其他人配药包扎伤口。

吱呀的关门声响起,李重衡这才轻笑出声,搞了半天才明白周绥哭成这样是以为他要死了。

“别笑。”周绥闹了乌龙,立马又板起一张脸来,但哭过的眼睛湿润润的,闪着熠熠的光,瞧着别扭又可爱。

庞卓一挑眉,知道自己不该多留,放了一罐药膏在榻边,教周绥帮李重衡涂一涂擦伤的地方,又代适才那咋咋呼呼、传话缺根筋的药童道了声歉。周绥又怎敢受长辈的致歉,嘴里只说着“无事”,送他出了门。

回到榻边,周绥想拉板凳坐下时,这才感觉到一阵脱力。

“公子……脸色好差。”李重衡即使浑身都疼,却还是用那只无伤的手臂去够周绥的手,贴他的掌心,“好冰,外衣怎么也没穿?”

“还不都是你。”周绥想起刚才路上跑来自己一阵的胡思乱想就觉得委屈,看到毫无生机的李重衡,心中一阵后怕,他低头看着李重衡身上被绷带缠绕的伤,更加来气,“为什么去暗青山,还弄了一身伤回来?”

“我……”李重衡一见周绥脸色都变了,想要趴起来好好解释,又被肩膀上的伤牵带着一痛,疼得龇牙咧嘴。

“好好躺着。”周绥严厉命令道。

李重衡便一动不动,但手仍是不撒开周绥。

周绥感觉有些晕乎乎的,但他还有要问的没问完,李重衡也重伤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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