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医院,我自己去警察局。”
“没事的,走吧,我们去看你哥。”
冉竹终于将目光移到他的脸上,“梁慕亭,你别再让我担心了。”
说完她到往路边走去拦车, “我先去警察局,你从医院检查好再来找我。”
梁慕亭跟过去, “冉竹,我车上有医疗箱, 拿着在路上止血,等那边完事了再去医院。你这样, 我也会担心。”
冉竹的表情没有太大起伏, 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
“好。”
俩人终于达成共识, 梁慕亭勉强松了口气。
上车后冉竹第一件事就是看他的伤口,梁慕亭见拦不下只能任她摆弄。
她的动作又轻又缓,将他袖口一层一层挽起,面上不显,指尖冰冰凉凉微微发颤。
梁慕亭知道自己伤的不轻,怕她见了担心便试探着拉住她的手小声询问,“我自己来好不好?嗯?”
她的手太凉了,好像冰块直接砸在了他心尖。
冉竹轻轻一挣从他手中抽出,继续刚才的动作,伤口终于显现。
精壮的小臂上被美工刀戳出一个深口,伤口和布料粘连着,血水不断渗出。
梁慕亭的嘴唇惨白,好看的眉头皱在一块,每每看向她都露出安抚的微笑。
“得去医院。”
冉竹要叫住师傅,被梁慕亭拦住,“乖,去警局,不严重,包上止住血就行,别怕。”
“不行。”冉竹从后座探出身子叫住师傅,“去最近的医院。”
她面无表情的拉着梁慕亭的手,把伤口以外的血渍用酒精棉蹭掉,梁慕亭一动不动不敢打扰到她。
好在医院并不远,隔着一条街,医生简单处理后不再流血,俩人又一起打车到警局。
自始至终冉竹都没有任何波动,有条不紊地配合警方。
当年替姜孤生坠楼身亡的那个人,是林丰逼着姜孤生推下去的。
怎么办呢?一点办法也没有。
要么死亡,要么谋杀…
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林安黎也是最近才调查出其中的猫腻,借以威胁姜孤生。
他本来的计划是刺/激姜孤生谋害自己,自己则通过自卫的方式了结,那么他的那些秘密就会随着姜孤生的终结而彻底销毁。
姜孤生这些年跟着陆丰没少捞钱,违法乱纪的事却是一概避开,除了那些怕被冉竹看到会难过心疼的视频图片以外并没有实质性的把柄。
于是在查到他杀人的事实后,林安黎第一反应就是借机除掉此人。
他把姜孤生骗到S市,又在他临近找到自己时把孤生的犯罪事实交给警方,如此一来他便可以‘瓮中捉鳖’,杀他个措手不及。
他怎么也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梁慕亭,他发东西给梁慕亭是为了警告他不要继续调查下去,谁料他能在关键时刻赶来挨下那一刀…
万般皆由命,林安黎认了。
林家大案以林姓最后一人入狱而终结,自此林家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冉竹和警方了解到一切情况后便联系了律师,她能做的就是最大限度的帮姜孤生减刑。
看守期间不得探视,他们见不到姜孤生,所以在把事情都处理妥善之后便从警局出来。
冉竹坐在警局门口的大石柱上发愣,如丝的小雨从空中飘落,梁慕亭脱下外套替她遮着,她抬起头看他,眼神里总算聚了一些倦意。
她想梁慕亭一定是比她早看到那封邮件赶过来,他还骗自己去出差。
如果自己不知道呢?他要怎么瞒着她?这种事又怎么瞒得住呢?
他想哥哥一遍又一遍劝她和梁慕亭在一起,想他临走前留给自己一大笔钱过活。
原来啊,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同自己告别。
她咽了下口水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
“去医院吧,你得扎消炎针,伤口还得重新处理下。”
梁慕亭的手撑着衣服支在她头顶,微微点头顺从她的安排。
俩人又重新叫了车往医院去,外面的雨丝渐渐密了起来,随着风吹打在车窗之上,越来越响。
冉竹细微的呼吸着,头顶发痛,一颗心空洞麻木。
俩人冒着雨进了医院,重新挂号包扎,雨停下来,梁慕亭在病床上挂水,外面灰蒙蒙一片,压抑而沉郁。
冉竹的嗓音干枯,没有一丝生机,“我去买点吃的。”
梁慕亭握着她的手不松,“天不好,订外卖。”
“嗯。”冉竹把手抽回来拿手机,“想吃什么?”
梁慕亭舔了舔唇想安慰人,看着冉竹一副淡漠的模样开不了口。
“你看着来。”
突然意识到,除了陪在她身边,他什么也做不了…
吃过饭,药也刚好挂完。
梁慕亭询问冉竹意见后二人决定回B市,还有爷爷在呢,哥哥目前也见不到,她总要有所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