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慕亭垂着眉耐心地和她商量,“你要是想上班也行,我明天送你过去,但是别再去做别的兼职了行不行?嗯?抽空多陪陪爷爷?”他舔了舔唇瓣又继续说道,“你们单位发展不错,你应该很快就能把钱凑够…还我…”
“我不急着用钱。”
姜冉竹轻轻推开他的手,声音极轻,“我想静一会儿…”
她从他身边经过带起若有似无的凉风,扑在他脸上叫人心慌。
冉竹回到房间后便把自己锁在浴室里泡澡,温热的水刺/激着她身上每一个毛孔,陆峥的话,梁慕亭的态度,她只觉得身心俱疲…
闭着眸,脑海中梁慕亭隐忍不发的脸庞久久不散,她心疼他了,真的,特别心疼。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自己突然张牙舞爪,竖起一身的毛刺扑向他,那一刻她想的是毁灭。可是他呢,他明明有一百种摧毁这些毛刺的方法,却选择了唯一一种让她毫发无损自己遍体鳞伤的法子。
也是这一刻她终于想明白,自己一直以来无法面对的,正是他这份沉重而又含蓄的爱。
他爱她,所以顷刻间摧毁了自己所有的怒气。
原来,那个分不清的人,一直都是她自己。
第32章
梁慕亭一直在为自己昨晚的冲动后悔, 大早上起来就堵在人家姑娘门口候着。
冉竹开门出来着实被门口的巨石吓了一跳,她不自觉的眨了下眼,天空微微发亮,他的气息灌满鼻腔。
“你干嘛?”晨起的声音带着懒散, 嘶嘶哑哑电的人心尖发麻。
“你别生气了。”他低头看她, 态度诚恳, “我昨天就是有点生气太冲动了,对不起…”
冉竹在喉咙尖轻轻“嗯”了声, “我知道,没生气。”
她的神情太过寡淡,梁慕亭分不清这话的真假。
“梁慕亭,我这几天想静一静, 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他的质问脱口而出,“给你时间干嘛?”
他太紧张了…
冉竹舔了下唇耐心的同他解释,“我想好好想一下。”
还没等她往下说,他又一次打断。
“你要想什么?”
她安抚似的触上他有力的手臂,轻轻笑了下,“我就是不知道要想什么,才想仔细的想想…”
灰色的长眉温柔的弯着, 极尽自己的极限给他最大的安慰,“你放心, 我不会离开这,我真的只是想静一静。”
他垂着眼思考, 似乎在吸收她的话,眉头始终紧皱着, 最终不情愿地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好”。
在承认了梁慕亭的深情以后, 姜冉竹一时间无法面对这个人, 她想她需要时间去消化,去接受,所以在梁慕亭那里她的这种沉默变成了冷落。
他本意是不想说那些伤人的话,不想对她发脾气的,他都想好了,好不容易把人骗回了家,他就是当祖宗供起来也不能再让人给跑了。
可他控制不住,他也是个人啊…
他也会害怕会紧张会自卑会没有安全感…
他不喜欢陆峥看她时深情的目光,他不喜欢她笑魇如花对着另外一个男人,一个,可以与他匹敌的男人,一个与她青梅竹马互相了解的男人,一个让他吃醋到发疯的男人…
望着厨房里若隐若现的身影,梁慕亭重重叹了一口气,闭起眸子靠在沙发上苦笑,十八岁之前怕妈妈离开,二十八岁之后怕她离开。
死别,亦或是生离,哪一个他都不想再承受。
他想,他心甘情愿妥协。
向一个个想她到无眠的夜,一个个对她恨之入骨的梦妥协。
……
姜冉竹重新回到了工作岗位,她突然觉得好像只有忙起来她才能感知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存在,至少这样的忙碌可以让她暂时忘却烦忧。
还没下班郎樾就疯狂call她,叫她一起出去玩,她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变成了可以一起玩的关系,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梁慕亭干出的狗事。
她早上和他说的话都是放屁么!
他到底能不能让她静一静啊!
于是在极度不满的情况下姜冉竹被郎樾带到了一个清吧,名唤‘醉初’,名字文艺,环境清雅。
她随着郎樾上了二楼,听他说他们常在这聚,曹雷宁推荐过来的,是这的vvip,大客户。
随着他往里走,到了尽头一个拐角有个缓步台,往前走上几步就是另一个世界,公子哥们玩乐的地方,金碧辉煌。
他们的包箱在最里侧,昏暗的灯光下四五个人,有她认识的有她不认识的,酒精的浓郁在包厢内散开,纸醉金迷。
梁慕亭坐在幽暗的角落里把玩手中的酒杯,浓稠的液体在杯中倾荡。
冉竹好像回到了许多年前,他带她进出风月场,沾染一身酒气把她吻的浑身酥软,醇腻的红酒从他口中渡入,酒香在唇齿缠绵间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