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乔诗一边思考找到凌遥的办法，一边启程回城。
刚回到店中，她就看到沁芳院乱成一团。
无数人挤在沁芳院门口，大声嚷嚷着退钱，群情激奋。
周妈妈被无数人堵在中间，进退不得，只能不住的解释。
“我们店里的东西早已请当朝霄王检查过，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各位请放心。”
“你让我们怎么放心？你们家的东西，都用死人了。”
有人在口诛笔伐，有人在后面跟着解释事情经过。
“东巷的王婆子知道吧？她虽然年纪大了，但平时最爱描眉画眼打扮自己，这沁芳院的东西一出来，她立马就用上了，结果用上之后就浑身不得劲，面部红肿不说，脸皮还一直掉，新长出来的皮肤跟老皮交叠着，看着跟蛇皮一样，老渗人了。”
这话立刻引起众人的恐慌。
在古代，蛇这种生物，都被当做不祥的象征。
“不能吧？这店里的东西我也用过几次，还体验过他们那个什么美容，确实很舒服啊。”
“这就是问题所在，容貌乃天生，父母所赐，谁知道他们使了什么妖术，才能让你容光焕发，他们那什么化妆品，涂抹上更是和换头似的，这天下哪有这么大的好事？”
有人惶恐，有人反驳，甚至有人开始迷信。
“你说这家店里的东西是不是用蛇做的？毕竟蛇就生的滑溜溜的，看着渗人，他们家的东西用了，也是这个感觉，人家都说以形补形，该不会，他们作孽太过，惹怒了蛇仙，还报应到我们身上了吧？”
这说法太过离谱，跟在周妈妈身边的如烟脸都气红了，指着她鼻子大骂。
“你在胡说什么？那王婆子，大理寺已经介入调查，结果如何还尚未可知，你凭什么给我们乱扣帽子。”
那人十分不屑。
“摆在明面上的东西，还用我们说吗？王婆子为人和善，连脸都没跟人红过，除了用你们卖的东西，根本和平日没有任何变化，难道你还想骗我们，王婆子是被人害的不成？”
“就是，你们这东西，我们可不敢再用，还是早些把钱退了，大家也好安生，若不然，真被我们闹到衙门，你们也别想好过。”
那人洋洋得意。
黎乔诗在后面冷眼看着，把所有场景都尽收眼底。
无论是给人科普王婆子的事情引起恐慌，还是带节奏扣帽子要求退钱，全是一人所做。
偏偏他神态语气十分夸张，每次都能引起所有人的注意，还让人下意识信服，真是个好水军。
这样的人如果在现代，一定会被公关公司争抢吧？
白景彤还真是会挖掘人才。
现在有这些故事，甚至沾染上什么蛇仙，本质已经不是产品好坏的问题了。
世人皆愚，只会被自己眼前的事情引导情绪，或唏嘘，或愤怒，但根本不知道，他们只是高堂之上的棋子。
那些人冷眼看着他们生死，主宰他人命运，要他们燃尽身上所有的光达成自己的目的，却根本不会联系他们分毫，甚至还会感叹，蠢人本该如此。
既然他们喜欢听故事，她不如就为他们铸造一桩更好听的故事。
有时候，真相本就不重要。
她那个计划，也该启动了。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得先稳定沁芳院的乱象。
毕竟退钱是不可能退的。
花都花掉了，还怎么退呢？
黎乔诗勾唇一笑，自信挤进人群。
她身上那股从容淡定的气质，让所有人都忍不住自觉地给她让位。
她很顺畅的就走到人群中间，就连周妈妈和如烟看到她出现，也都松了一口气。
第309章 我们无罪
黎乔诗站在周妈妈身前，手微抬，做了一个手势，四周的吵嚷声便逐渐平息。
“各位不是想要一个交代吗？我身为沁芳院的老板，特意给大家一个交代。”
刚刚踊跃带节奏的那个人立马开始不屑嘲讽。
“事实如此，你还想怎么狡辩？还不如赶紧给我们退钱来得实在！”
眼看着人群又要开始骚动，黎乔诗一个冷眼瞪过去。
“你急什么？就算是犯人，也有个辩解的机会，更何况，我们无罪。”
或许是她这句话说的太过自信，众人竟然不约而同安静下来。
黎乔诗将店中的姑娘们全数叫出来，开始讲话。
“不知道诸位是否听说过风月楼？”
这话一出，下面的人立刻开始议论纷纷。
“风月楼谁没听过？不就是个青楼吗？一群自甘堕落的下贱女人聚居的地方。”
“风月楼似乎有些不同，听说这里从来不逼迫姑娘卖身，甚至姑娘们都会些琴棋书画，是个附庸风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