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勉美得手舞足蹈:ᴊsɢ“师父,咱俩这衣服一样,整整齐齐,一看就像一家的!”
“这不是在家里做饭,是出去卖饭。不能叫一家的,要叫一个团队。”
“对对,一队的,一队的!”
天色微明,兔勉蹬着三轮车,于雪快步跟在后面,一边聊着天,一边向着小河边而去。
要到河边,就要先上一个大坡。兔勉原本慢条斯理地骑着车,有说有笑,忽然间,她沉默了下来,慢慢弯下了腰,屁股缓缓从座位上移开,像是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到了腿上。
于雪连忙追了上去,弯腰顶住三轮。她这才感觉到装满了东西的车子很沉,特别是在坡道上,犹如挂上了千斤坠,尤其沉重。
“谢谢师父,我差点儿溜车滑下去。”
“你快别说话了,使劲蹬,我也用力推。”
纵然两人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但这条斜坡实在是太漫长了,越是向上,越是吃力。
一开始,兔勉还能喊几声号子,到了后面,就只能听到她哼哧哼哧的喘息声了。最后,车子在大坡的正中,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于雪焦急地问。
兔勉没有回答,只拼命地蹬着车子,两条腿都在颤抖,发出裤子布料摩擦的声音。
那一瞬间,于雪脑海一片空白。但她很清楚,只要再往后一步,车子就要从坡上溜下来,滚烫的绿豆沙就会泼自己一身。可她舍不得,不愿松手。因为自己一旦松手,车子就会翻倒。不但兔勉会摔跤,这一车的东西都会毁于一旦。不能,决不能!决不能在这里放手,决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弃!她还想要开门红,满堂彩呢!
第十九章 两个活宝
滴滴细密的汗珠,自于雪的额头渗出,沿着她的面庞缓缓滑落,落在她的手背上。那是一双正在推三轮的手,因为使劲过大而指节轻抖,手筋暴起,手掌通红。
决不能放手啊。
于雪牙关咬紧,她的脑袋垂得更低,背脊弓得更高。
就在这时,远方的地平线上,传来了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奔跑一般。
只见一辆火红色的摩托车,在一片剧烈的气浪中呼啸而过,扬起漫天烟尘。
于雪还没反应过来,摩托车已经稳稳地停在了两人的身前。
大概因为骑得太快,来人的长发如海草漫舞,丝丝荡起,遮住了眼眉。他顾不上整理头发,急匆匆跳下车来,把摩托车往街边一扎,就一下子拉住了三轮的车把。
于雪顿时觉得自己的手中松快不少。兔勉双脚一蹬,三轮继续往前走。
三个人很默契,谁也没有说话。骑得骑,推得推,拉得啦,不多时,三轮车就到了坡顶
等挺稳了车,于雪这才长出一口气,问道:“阿南,你怎么来了?”
阿南也不说话,朝于雪挥了挥手,示意她“稍等”,又飞快地往半坡处的那辆摩托车奔去。
于雪远远地眺望着阿南。只见这个年轻的男孩并没有着急上车,反而是缩在摩托车后面,低头将身上晃晃荡荡的黑色衬衫悄悄塞进裤腰。随后,他双手飞快地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长发,然后不知从什么地方找到了一条黑漆漆的钢发箍,把头发全部整整齐齐别在了脑后。最后,他还从自己的牛仔裤里面掏出一幅宽大墨镜,罩在了自己的脸上。等做完了这一切,他把绑在车上的木板拉了拉正,然后,潇洒地跨上摩托车,风驰电掣地冲了出来。
“于师傅,霜霜让我给你把这个送过来,让你当招牌用。”阿南刚张嘴,就莫名其妙地打起了呵欠,像是刚起床就被人拉过来了一样。
于霜定睛一瞧,那竟然是一个小小的黑板。妹妹到底是当老师的,能想到这一层。
“这是霜霜平时在家里练字用的。她急着上班来不及过来,让我给你送来。我还想着是送到家里呢,赶着过来,头发没梳好。于师傅,你别介意。”
一句话两个“家里”让于雪听起来很别扭。她本想热情地招呼阿南,临出口变成了生硬的两个字,“谢谢”。
这还没成家,怎么就有家了。于雪接过黑板搭在车上,没有说更多的话。
阿南不明就里,跟在她们身后问东问西。于师傅,你们一般几点出摊。于师傅,你的摊位在什么地方,是不是就在这条小河边上?于师傅,你几点收摊,你们两个拉车下坡行不行,需不需要帮忙?于师傅、于师傅、于师傅。
小伙子看着挺腼腆,怎么话这么稠呢。于雪听得头大如斗,有一搭没一搭回答着。
“别说了!”最后倒是兔勉忍不住了,一声大喝,吓了阿南一跳。
嗯,都说我这徒弟脑子不太灵光,我看这也挺能看懂人心思的吗,不用我开口,就知道让烦人的家伙闭嘴。于雪心中一喜,高看了兔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