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言倒紧张起她来,“你没事吧,小心点。”
乔漪摇摇头,听着他沙哑的声音心里很难受,“为什么要那么做,太危险了,你不害怕吗?”
给江鹤言抢救的是柯主任,也是一直带他的老师,因为江鹤言父母不在,只有乔漪跟何娆作为朋友陪在这里,柯主任跟她们说了当时手术的情况,那把尖刀插的很深,离心脏就差几毫米,要不是上天眷顾,真就差点没命了。
“说真的,其实我挺害怕的,”房间里暗淡的光线落在他脸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静谧,他偏过头看着她,“我当时想要是真就这么死了好可惜,都没能见到你最后一面。”
他说完,乔漪就静静地看着他,记忆就好像时光穿梭般回到了十四岁那年夏天,闷热难耐的小黑屋里,她伤痕累累的躺在潮湿凌乱的床板上,旁边放着一碗白米粥和两个发馊的馒头,窗外知了在鸣叫,她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毫无生气的看着天花板的吊扇,一圈一圈又一圈,慢的可以看见扇叶,她艰难的抬手想赶走身边的蚊子。
窗户突然被人砸了一下。
那时她以为只是邻家小孩的恶作剧,却不想那人竟然推开了那扇窗。
明亮的光线瞬间照亮了黑暗的房间,她抬眸看去,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孩趴在窗边,那时她记得他有一双干净又温暖的眼睛,连笑容也是。
“你怎么不出来玩啊?”
乔漪慢慢转动了下眼睛,她没听错吧,居然有人主动邀请她去玩,是不是又变着花样想欺负她?
她没说话,将头扭了过去。
男孩一眼就看到了她脖子上的伤痕,“你受伤了吗?”
乔漪在心里冷嗤,还不都是你们这群人干的!
那男孩没等到她的回答就走了,乔漪爬起来喝了口水,看到里面有只小黑虫,她恶心的将水又吐了出来。
不多时,乔漪见男孩去而复返,不同的是他手里还拿了一只塑料袋。
那天是乔漪一次感受到善意,小心翼翼的动作,冰凉的药膏涂抹在她手上腿上,与此同时她灰暗的人生里也迎来了第一束光……
“咚咚。”房门被人敲响。
柯主任得知江鹤言醒了过来看他,乔漪连忙退到一边让医生给他做检查。
等检查完,柯主任看了一眼始终安静等在一旁的乔漪,对床上的江鹤言笑笑,“小江,你这位朋友可是从你进手术室就一直在外面等着,直到你醒来,这一整天都没怎么休息,回头你可要好好谢谢人家。”
乔漪觉得他说的太夸张了,“柯大夫说笑了,我们本来就是好朋友,都是应该的。”
何娆买了饭回来,乔漪怕打扰江鹤言休息,两个人去外面吃,吃完后时翊的电话打来了。
她走到一旁接听。
“你没在家。”他用的是陈述句。
乔漪听着他语气就觉得烦躁,但又怕惹怒他,“我晚上想在医院这边……”
“乔漪!”那头冷笑了一声,“不过就是受了点伤而已,又感动的要命了?白天守一天不够,晚上还想陪在那睡是吗?”
她握紧了拳头,“什么叫受了点伤,他差点死了你知不知道?叶潇潇为了救你受伤,你为她跑前跑后,江鹤言受伤是因为叶潇潇引起的,我身为朋友照顾一下他怎么了?”
“我不管你是朋友还是其他的,一个小时后我要在家里看到你,迟到一分钟……”那头语气舒缓了一下,嗓音藏着几分威胁,“你可能不知道,那个医院有华誊的投资,想让他安安稳稳的养伤,就乖乖听话!”
她握着手机的力道慢慢收紧,呼吸也开始加重,最终还是妥协了,“好我知道了,我会回去的,你别动他。”
说完了她面无表情的挂了电话,医院这边会有看护照顾江鹤言,她留下来除了自己安心确实也帮不上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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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誊总经办。
时翊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冷漠的将手机扔到一边,拿起面前的资料翻开,是关于江鹤言的。
除了在大学的那几年和乔漪有所交集,他们两个人生轨迹并没有联系,而且在大学时,江鹤言和那个叫阮嘉音的一直关系很好,外界都以为他们是一对情侣。
时翊想乔漪那时应该就暗恋江鹤言,但又苦于他有女朋友所以没有告白,现在么,阮嘉音早已嫁人,金童玉女没能走到最后,这是又来吃回头草了吗?
他又捡起手机调出拨号界面,然后拨出一个陌生号码。
良久,那头接通。
“喂?”
“阮小姐吗?”
“你是谁?”那头的声音警惕起来。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帮你离婚,也可以帮你得到你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