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试爱人(32)

“哈,你回来啦!”她嘻嘻笑着迎了上来,吴勰下意识后退一步。

“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他低声问道。

“哦!我这不是想着说要帮你分担点家务嘛,就搞了大扫除,我知道你爱干净嘛,就把能拆下来洗的都放洗衣机洗了遍。”

吴勰几步来到沙发边,指着它:“沙发套也放洗衣机了??”

“是啊!”

吴勰欲哭无泪地坐在沙发上,右手插进头发里薅,一个头两个大,又痛又沉。

“怎……怎么了?”许甜榛隐约察觉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那沙发套是羊毛皮的,不能直接过水洗,只能干洗,过水洗会缩水,毛质变差……”

“什么?一个沙发你都买羊皮的啊!”她知道他这人生活有讲究,没想到这么讲究,已经近乎奢侈了吧!

而且,那套沙发还是吴勰去国外旅行时看中的,特地买了海运回来,转了近半个地球的沙发,行驶足迹比许甜榛去过的地方还丰富。

但木已成舟,没法改变事实,他只好活血吞下许甜榛诚挚献上的这份“感恩之心”。

第二天,沙发套干了,收回来套上去,居然已经套不大上了,而且皱皱巴巴的,完全没有了原先的美感,吴勰和许甜榛都怔愣在原地,只有不知情的罗弗傻乐着跳上沙发,在来回窜跳,还吐着舌头“哼哧哈哧”。

吴勰鼓起腮帮子,后又深深舒了一口气。

许甜榛如临大敌,马上举起双手合十于额头前,虔诚地向吴勰认错:“吴教授,我错了,你别生气,这沙发又是羊毛又是进口的,我赔是赔不起了……但还是希望你能原谅我无意中好心办坏事了,要不这样,你罚抄我吧?老师不都爱搞罚抄吗?”

吴勰缓缓侧头看她,心中的小火苗总是在起来那瞬间,又给摁灭了下去,然后再起来,再摁灭,自从和她合租以来,这种心情就没有消停过,她总能给你哭笑不得的惊喜与意外。

“算了吧。”自认倒霉。

虽然吴勰没说什么,但许甜榛是真的有在认真忏悔(主要是怕吴勰认真跟她算理赔费用!),她自己给自己加订作业了,上网找了大学教材中朱绍侯的《中国古代史》,翻了第一章 抄了一遍,三天后抄写完毕,趁吴勰还没回来,ᴊsɢ塞进了他的卧室门缝里,她主要是怕直接放外面会进了罗弗的嘴里。

等吴勰回到来,一开门着灯不小心就踩到了那份抄书纸,他狐疑地捡起来翻看,忍不住噗嗤笑出来,她居然真的抄书了?翻到最后一页,还附了一句话:教授,为了抄这章书,我笔都用完了一支墨水,你别生气了。最后还有个这样的表情“>_

第23章 手艺人

许甜榛摇摇头,拍了拍脑门:“哪有这种要是、假如,现在是事实摆在面前!有的人就是人面兽心!”

吴勰此时刚好经过她的房间,手上端着一个水果盘,不偏不倚的,那句“有的人就是人面兽心”飘进了他的耳道。

她好像在生什么人的气,那个人还是人面兽心的,而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叫她出来吃水果,想了下,还是算了,气头上的人看谁都人面兽心,他可不想无辜躺枪。

她当然不知道外面有人听到了自己说的话,半躺下身子,枕着头,脑海里又浮现出先前吴勰那副瞳孔涣散、精神萎靡、嘴唇发白的模样,由此她还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他是不是身体不太好啊?来那么几次就脸白成那副鬼样?

“噢、噢!打住打住,别再想了。”她悬空挥舞着拳头,再想下去,自己就和那女变态一样了。

吴勰坐在书桌前,把许甜榛刚才偷瞄到的所谓裸体女人图片转到下一张图片,接下来要开始捏这位仕女的“短襦束胸长裙”,内衬还好,外层的“大袖纱罗衫”最难捏造,要营造出半透明的质感很考验手艺。

他因着学历史的缘故,又在近些年迷上了捏黏土摆件,萌生出要捏一组黏土版本“唐代簪花仕女图”,已经捏了两位仕女,正在捏第三个,正如杜甫的《丽人行》所言“……绣罗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银麒麟。头上何所有?翠微盍叶垂鬓唇。背后何所见?珠压腰衱稳称身……”簪花侍女最能代表唐代女性的审美和着装风格,可谓当时的潮流尖端。

在捏黏土摆件时,他要求屏气凝神一气呵成,常常一整天处于几近不吃不喝的状态,只为那股匠人精神。

在忙碌了接近18小时后,给第三个仕女的头发贴上做好的荷花,总算是大功告成。

他站起身,伸了伸懒腰,脖子、后背、手腕的骨头都在嘎吱嘎吱响动,他唰地拉开窗帘,外面已经从白昼换上了黑夜的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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