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了誉王的官印,饶是他后来真的变了,这张纸也会有效的。
这样的举动和真心,不怪人会动容,苏苒端详了他半会,梁泽没有丝毫要期骗的意思,好似就是捧着真心过来,要为她做尽一切。
“殿下的承诺有些过重了,我信殿下是不会变的。”
梁泽脸色温和,他劝道:“可我怕自己不好惹阿宁生气,阿宁拿着能安心些,如果还不够的话,我待会向父皇再去请一道圣旨……”
“不用了,我说了,我信殿下,殿下一定会做到的。”
梁泽满眼认真:“我以性命起誓绝不会对阿宁食言的。”
在这空旷的庭院中,梁泽的声音能传的很远,他的立誓不出半会就会被府上的人告知宁振,有这样的一个女婿,大抵是谁都会满眼的,自谦,有能力,还负责。
皇帝召见的不只是宁振,还有梁泽,他特意拖延了些时间来宁府一趟,如今送完字画后又匆匆赶走。
苏苒看了眼画,让人收了起来,随即回了房内,才刚入房门,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立下功名,有资格娶你了,雪中作画,日后每天都能画,还要收藏?”
穆谌直勾勾的盯着苏苒,话里带着酸意,若非是苏苒安抚了,他估计能冲出去把梁泽提起来丢出去。
作画?谁不会作画?他也会。
苏苒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她忙顺毛:“又不是给我画的,你醋什么?”
见穆谌的眉头舒缓,苏苒晃了晃他的袖子:“乖,不醋了。”
穆谌看着袖子上的手,他牵住,又重复了刚刚的话:“誉王的承诺很重,肯定是能信的,毕竟还发誓了,以性命起誓。”
“不信他,只信你,我随口说的,真的。”苏苒抱了抱他:“你要是不来,我都想当场称病了。”
穆谌眸子一亮,唇边挂上笑意,醋味一下就没了,他‘嗯’了声,虽没说话,但瞧他的脸色也能看出愉悦。
苏苒想起刚刚的梁泽,脸色有些复杂,她抬眼看穆谌:“你怎么不立个字据?要是你以后也惹我生气了怎么办?”
穆谌:“嗯。”
他低头吻了吻苏苒的脸,苏苒眼底带着些惑色,随后听他道:
“我不会拿这些没意义的东西哄骗你,我府上有一蛊名为噬心,蛊随主,若你不高兴了我能感知到,以后绝不会有这样的可能,王府的暗阁处是我全部的家当,你拿着,随时都能用它毁了我。”
字据,就算有官印也不过是个没用的,随时都能改的东西。
苏苒粲然一笑:“皇叔这么好啊?”
穆谌弯腰抱起了她,将她放在了榻上,苏苒的手中多了一枚官印。
“想玩就玩我的,比梁泽的有用。”
脸上的表情就差要表面让苏苒夸他,苏苒将东西收好,她忽的撞入了他的怀里:“他好假。”
穆谌明白她说的是谁,梁泽的话他全程都听见了,这个没见过几次面的侄子他向来没怎么关注,直至现在,那番话,很难叫人怀疑,哪怕是皇帝和宁振在这也难看出梁泽是真是假。
“是挺假的。”
苏苒想起那番话甚至有些反胃,最高的演技是连自己都能骗过去,梁泽狠到连自己都不放过,又怎么会放过宁家,谁都知道梁泽是靠宁姀起来的,若他登位也恰好证明了一切。
宁家安好一日,梁泽就不会安宁一天,他唯有诛杀整个宁家才能让他彻底心安。
第675章:古墓贵妃vs考古学家(16)
宁振手握兵权,宁姀深得皇帝喜爱,又被云妃认作是义女,有如此强大的后盾,无怪会被盯上,幼年的梁泽被宁姀所救,或许那时的他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心思。
能隐忍至此,将所有人都骗过去,梁泽能走到今日不意外,他下的这盘棋太大,整个宁家是他的垫脚石。
苏苒拆开了那封字据,上面盖着的是梁泽的官印,他或许是用了些心的。
“他这样的人或许确实适合上位。”
穆谌顿了顿没否认,没有完全好的帝王,梁泽这样的人确实对得起大业,哪怕做法不尽人意,这样的法子着实不耻,他第一眼见梁泽时就知道他总有一天能爬上来。
梁泽能为了上位隐忍这么多,宁家绝没有保住的可能性,或许一个活口也不会剩,这是他之前的猜测,如今来看,或许是真的,宁振为国尽心尽力,他几次提醒更与义兄商榷为宁家留最大的后路。
能做到如此,穆谌已经尽了最大的力,他有时凉薄到自己的命都能不顾,何况他与宁振本无交集,几次提点又给宁振铺后路已然是仁至义尽。
“我若走这条路绝不会以情作棋子交易。”穆谌温声开口,他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有些底线和原则是破不得的,若真要得手某样东西,哪怕是拼尽血骨也不至于用这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