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你走?”闻子珊不懂是什么意思,反问他。
“对,”他偏过头,眸底沉静如幽潭,周身是与年龄不符的冷厉,“我是孤儿,在这个城市没有亲人。”
闻子珊听到这话,哪还有什么犹豫,满口应下,“好,你跟我走,以后你就是我弟弟了。”
“可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闻子珊。”她接着说。
“我叫……”视线重新失焦,男孩顿了一会,才再次启唇:
“我叫周许达。”
我许下来日重返报仇的承诺,日后一定达成。
——
和闻子珊一起离开警局前,周徐达特意把闻知予叫到角落,请他把和闻子珊相关的所有监控视频删除。
理由是为了保护闻子珊的隐私,不让媒体知道她遭到绑架,避免记者拿这事大做文章。
当然了,他的真实目的是为了抹去他的逃跑路径,彻底在滨城消失。
回到海城后,闻彻和庄韵诗觉得他为人勇敢思想缜密,提出想收养他,却被周许达拒绝了。
他只想寻一方安稳的庇护所,并非想利用闻家的势力背景达成自己的目的。
闻家不勉强,反倒是江叔和周许达越相处越投缘,最后征得本人同意,认周许达当了干儿子。
滨城和海城两地警方联动办公,却始终没有得到关于绑匪的有用信息,庄女士放心不下闻子珊独自出国念书,帮她办理了一年的休学。
周许达则是在闻家的安排下,进入海城最好的私立高中继续学业。
短短月余时间,他就在明德私立高中彻底走红,不仅学习好,长得也帅,头发被修剪成利落的寸头,更衬得他英气十足。
“哎,我听到一个闻家的八卦,你想听吗?”前座王飞侧身倚坐在墙边,抬脚踢了踢同桌李东阳。
说完还觉不够,回身问后座周许达和张晓坤。
“你敢传我可不敢听,”李东阳扶了扶眼镜,继续埋头做题,“那可是闻家。”
反而是张晓坤好奇得不行,连忙追问,“什么八卦,他不听我听。”
说完手肘抵了抵周许达,抬起下颌示意他一起。
少年不为所动,依旧不紧不忙地翻着手上那本全英文小说。
王飞招手让他凑近,压低了声音说,“就是闻家二女儿闻子珊,听说前不久被绑架了!”
“绑架?”张晓坤惊得捂住嘴,“谁那么胆大包天,绑匪抓到了吗?”
在这所私立高中上学的人家都是有些身份背景的,知道这种消息也不算难。
“当然是真的,我家有亲戚在警局上班,据说接到闻家的报警电话了。”王飞挤眉弄眼地答道。
谁都没有察觉,慢条斯理翻书的少年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一瞬。
王飞抖着脚,满脸玩味,“啧啧啧,真是可惜,那么漂亮的娇小姐就这么毁了。”
“什么意思?”张晓坤不明就里。
“什么意思?”王飞乜他一眼,“都被人掳走了,你说她还能——”
话还未说完,只听“哎呦”一声,原本安静端坐的周许达一个猛地起身,把手上的书重重摔到王飞脸上。
紧接着他径直踩上凳子几个迈步跨进王飞的座位上,一手拎着他的衣领,一手捏着拳头就往人脸上招呼。
“操!让你他妈侮辱她!”
拳头一个接着一个,又狠又厉,周围同学都吓傻了,赶忙过来拉。
却想不到周许达力气大得惊人,根本拉不住。
“你他妈有病啊周许达,”王飞唇角满是血沫,“老子他妈说得是闻——”
接下来的话他没机会说,只因周许达的拳头比刚才更用力,全都照着他脸面打下:
“你再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我宰了你?”
往日安静英气的男孩此时浑身都是戾气,眸底一片晦暗,一字一句说的极为渗人。
……
接到电话时,闻子珊正在家里的画室里画画,如今绑匪追查不到一点踪迹,她心有余悸,不太愿意出门。
电话里对方自称是周许达学校的老师,说他在学校殴打同学,需要家长过去一趟。
至于为什么给闻子珊打电话,是因为周许达不愿意给江叔添麻烦,更不想麻烦闻家父母。
只好把闻子珊的电话给了老师。
办公室里,王飞父亲一个猛拍桌子,指着周许达怒骂,“你是哪家的兔崽子,连我儿子都敢动?”
“究竟是有多大的仇,把他打成那样,啊?”
要不是有同学察觉不对,赶忙去请来老师,周许达今天也许真能把王飞打死。
少年目光落在自己擦破带血的手背骨节上,声音狠厉冷沉,“他活该。”
“好好好!”王父气得涨红了脸,说话间快速解开腕上的手表,随手扔在桌上,“他活该是吧,那你也别想好过,小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