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不下来?
闻彻白眼翻上天,两腿交叠而坐,沉声叫他,“怀予,咱们聊聊?”
这次圣诞除了来看看孩子们以外,他和闻知予是带着目的来的。
“嗯,您说。”对上父亲有些严肃的神情,他收回视线。
“你马上就要毕业,对你未来的人生是怎么规划的?”闻彻问。
少年何其敏锐,抬眸看向父亲,“您想让我进集团工作?”
“我是有这个打算,”闻彻索性承认,“你大哥从小身体不好,工作强度太大他着实吃不消,你也是家里的一份子,你——”
“爸!”闻知予打断了父亲的话,抬手拍了拍弟弟肩膀,“我没事,想不想都按照你真实的意思来,不必勉强。”
作为大哥,闻知予从来不愿意给弟妹压力,他是长子,该承担更多的责任。
至于弟妹,他希望他们能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
闻彻并没有因为大儿子出声制止就止住话头,“随着你的心意让你学历史,潇洒了这么些年,也该够了,再说你最近不是在学投资吗?我看你对经商也挺有兴趣的。”
消息是从闻知予处得知的,某个深夜闻怀予打电话来跟大哥求教,恰好被闻彻听到了。
“我学投资就是想赚点零花钱给初初买东西,没有那么大野心。”少年闷着头回,态度不明。
“买点零食就够了吗?”商场叱咤风云的霸主是懂得拿捏毛头小子的,“人家小姑娘漂漂亮亮的,以后不单买零食、买衣服、还要买包买珠宝。”
“用你赚来的那点钱能够花吗?”
闻彻闲适地考回沙发,云淡风轻,“你想怎么过你的人生我不干涉,那人家小姑娘呢?要让人跟着你吃苦你心里过意得去吗?”
哪怕不接过震寰集团的担子,闻怀予也不至于过得落魄到让秦初跟着他吃苦的日子,闻彻的话不过是在激他。
享受着优渥的物质生活,自然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命运从来公平。
见他不答,闻彻继续说,“集团每一个职员背后都是一个家庭,想想你哥哥身上背负了多少重担,你还能心安理得享受现在的一切吗?”
“如果不想回公司也行,你总得为这个家做点贡献,那就去联姻,你自己选!”
话音落,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是秦初下楼了。
她并不知道客厅发生的一切,走到沙发旁,听完闻怀予介绍后礼貌喊人。
接着少年旁若无人般,拿起桌上保温杯递过去,“喝点暖身的,你的手今天一直很凉。”
“好,”秦初接过,乖乖坐在闻怀予身边,小口小口喝着红糖水。
这个过程中客厅里谁都没有再说话。
闻彻也不急在一时,只是想尽早提出这个想法,让小儿子认真考虑。
而闻怀予自秦初下楼,注意力就一直放在她身上。
见她仰头把杯子里的糖水喝完,大掌落在她手背查探,温度已经比刚才好了许多。
“你不是要给我擦药吗?我还等着你呢。”低沉清朗的声音带着无限地温柔。
秦初这才反应过来,点点头就往楼上跑,去取医药箱。
待瘦削的身影完全消失,他下定了决心,“爸爸,我接受。”
“我给了你两个选择,你接受哪一个?”
“我愿意回集团工作,但您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他扬了扬眉梢,面上没有丝毫不情愿,反而带上些喜色。
“你说。”
“不干涉我的婚姻,我要和秦初结婚。”幽深的眉眼蕴着闻彻和闻知予从未见过的温柔笃定。
闻彻轻嗤,“答应你不难,可你怎么就知道人家小姑娘愿意嫁给你。”
“照我看,你连喜欢都不敢跟人家说呢吧?”闻彻端起茶喝了一口,“也是,人家小姑娘才多大,你就惦记上了,还跑那么远来陪读,真是好本事!”
“要是拿这心思中的一星半点搞事业,咱们震寰现在怕已经做到全球五百强喽!”
少年被戳中心事,冷着脸不搭腔。
反而是端着果盘的庄女士听不下去,出声维护小儿子,“喜欢分什么早和晚,喜欢上就是喜欢上,你忘记你追我的时候,那时我比初初都还——”
话未说话,被闻董事长红着脸打断,“别说了,我们那个时候能和现在的年轻人比吗?”
“怎么不能?”庄女士给两个儿子各递去一瓣甜瓜,“照我说咱家怀予可比你大胆多了,喜欢就付诸行动,不像你,只敢躲在我家院子门口偷看我。”
“一看看好些年,胆小鬼!”
闻董事长窘得不行,兄弟两第一次听这个八卦,吵嚷着要妈妈再多说一些细节。
讲往事前,庄女士给小儿子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双手抱臂:“我反正是支持怀予,让初初当他媳妇我一百万个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