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赪眼眸猛睁!
白光一闪而过,紧接着是“铮”的一声,随后,小院里已是风平浪静。
景赪仍站在原地,脚下不曾挪动半分。
冯犹缓缓地收回了手。
他手中依旧握着那杆雁翎枪,只不过枪头早已被利器齐杆割断,此刻枪头就掉在他的脚边。
“不亏是大将军,好快的身手!”冯犹将手中的枪杆随手扔到一边,冷着脸看了几眼景赪腰间的腰鞓,眯着眼道,“盘腰软剑,大将军不仅战刀天下无敌,竟连剑术也如此精通。”
景赪淡然道:“不过是勤练罢了。”
冯犹打不过景赪,反倒是气顺了。
“领教了,是我技不如人。”冯犹甩手转身就走。
“怎么?冯大人这就走了?”景赪扫了眼对方的背影。
冯犹闷不吭声地向外走。
景赪又道:“我家阿珏救了万小公子,冯大人连提都不敢提一句吗?”
冯犹猛的定在原地,他转过身来,看着景赪。
“冯大人迁怒于我,却又对万小公子被救一事绝口不提,这样怕是有失公允吧?”景赪迤迤然地理了理袖口。
“他是你的将士,你害然之遇险,他替你救人,不过是理应之事罢了。”冯犹冷哼一声,“再者,那位公子怎地成了你家的?他莫非不是你军中将士?”
“他不是大煦的将士。”景赪敛着眸道,“万小公子如何是你家的,阿珏也如何是我家的。”
冯犹一怔,表情有些狐疑地上下打量着景赪,少顷试探着问道:“……你与那公子也决定双栖白头?”
双栖白头?!
景赪心中一震,倏地抬眸盯着冯犹。
“你这是什么眼神?”冯犹被景赪的目光盯得莫名其妙,忽地似想到了什么,勾起了嘴角冷声道,“大将军怕是个多情人吧,只想着风流露水情,这也不怪大将军,你身为景氏血脉,又岂敢一生枕边只一人。”
枕边人?!
景赪缓缓瞪圆了眼眸。
“怎地?被我说中了?”冯犹看见景赪眼中流露出的震惊,假模假样地叹了声,“大将军怕是敢做不敢当,枉为男儿郎啊。”
说完,转身又想走。
景赪这时总算是从心神动荡中回过了神,略提高了声量道:“冯大人,可敢陪本将军喝盏茶。”
冯犹一顿,转回身打量着景赪。
景赪手一扬,立即有人抬着茶几和圆凳上来,身后还跟着几人,有人双手捧着摆有茶具的托盘,有人捧着摆有糕点的托盘。
冯犹看着安然落座的景赪,也抬脚走了过去。
下人为俩人斟了茶,垂着双手倒退着离开。
景赪也不理冯犹,只敛着眉眼,自己一口一杯茶,才不过几息,他已经连喝了好几杯茶。
冯犹忍不住调侃道:“……大将军这是说多了口渴?”
“我只是忽然想通了某些事。”景赪搁下手中的茶杯,看着冯犹道,“冯大人倒是解了我久困心中的迷惘。”
冯犹不明白景赪的哑谜,也懒得猜,只慢悠悠地嘬着茶。
景赪这时却不喝茶了,反倒对冯犹起了兴趣。
“不知冯大人与万小公子这般,他家中可有异议?”
“这事和大将军无关,”冯犹剜了景赪一眼。
“是我唐突了,”景赪语带歉意,抬手给冯犹斟了茶,又道,“那不知冯大人家中是否首肯?”
“冯家我做主,”冯犹挑衅地看了景赪一眼,讽笑道,“倒是不知大将军府上是否能认那公子的身份。”
“这倒是不需冯大人劳心,我家人自是喜欢阿珏的。”景赪唇边含着笑意,心情似是很愉悦。
冯犹嗤笑了一声,搁下茶杯就想起身离开。
景赪也不拦着,还悠哉地给自己斟了茶,才道:“不知冯大人可见过这物?”
冯犹这次没转身,只微微侧头扫了眼景赪放在茶几上的东西。
只一眼,就令他停下了脚步。
茶几上摆着一样东西,不过是成人掌心一半的大小,似铁非铁,似石非石,通体漆黑,外表看着像是一块玉佩。
确实是玉佩,但只有半块,另一块……在他手中。
倏地,冯犹转过身来,大踏步走回到景赪面前。
“大将军,这江山钥怎会到了你手中?”冯犹紧紧盯着景赪。
景赪淡然道:“它本就属于我母亲。”
“你母亲?”冯犹皱了皱眉,下一霎缓缓瞪大了眼睛,诧异道,“老将军被陷害与前朝血脉相爱竟不是传闻而是真的?!”
景赪坐着没说话,脸上只有淡漠的神情。
他什么都没说,却又像是说了很多。
“哈哈哈哈,好一招瞒天过海暗度陈仓!”冯犹仰天笑了几声,动作粗暴地坐回了原位,盯着景赪道,“怪不得宫里头那些老家伙对你这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原来他们也是为了前朝的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