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超市里也没有顾客,就只有伍明纬站在这儿买烟。
她瞧见男人放在玻璃柜上的打火机,好奇的问,她给他做家政,他身边带有什么小玩意儿,田妮娇都见过。
这个定制打火机旧的,看起来挺贵,田妮娇却从来没见过他用,现在他出去这么一趟,再回来就有了,田妮娇奇了怪了。
“以前大学时候的。”以为他不会回答,然而伍明纬却懒懒的吐出两句,“之前被人偷了,这次去北城找回来了。”
“真的吗?这么多年了,还能找回来?谁偷的?”田妮娇八卦。
伍明纬没睡好,心情不好,不愿再跟女人说话了。
“再拿包烟。我要去派出所了。”手里的烟燃完后,伍明纬唤田妮娇。
“你不是刚买一包,干嘛又要再买一包?”田妮娇发现他这次回来抽烟特别凶,猜他肯定遇上什么让他失意的事了。
可是他这样的人能失什么意呢,顶多就是抓不到自己想要抓的毒贩罢了。
不,田妮娇灵光一闪,脑海里想起了一个人。
田妮娇猜他这次回大城市里去,肯定是又遇到温琰了。
“拿烟。”伍明纬招呼田妮娇,掏出手机准备扫码。
田妮娇不情不愿的又给他拿了一包云烟,娇声抱怨道:“让你别抽,你天天抽,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听话。”田妮娇喜欢他,心里把他当假想的男朋友了,一副要管他的娇嗲语气。
许久没有异性跟伍明纬这样说话,伍明纬思绪猛然滞顿。
脑海里浮现的是大学时候的温琰,眉眼软软的,头发柔柔的,皮肤白白的,在无数个去他公寓里过夜时,洗完澡后,为了他穿上她从来不会穿的吊带睡裙,将一双柔弱无骨的手臂挂在他的后脖颈,软玉温香的身子依恋的贴在他的硬胸上,跟他抱怨:
“伍明纬,不是说要听我话吗?又抽烟,不准亲我,你抽烟了嘴巴好臭,我才不要被你亲。”
“听话,我听话,我一辈子都听小温软的话。”结果是伍明纬哑着嗓,咬着她敏感的软耳朵,音调低低的宠哄,“以后再也不抽了行不行。”
每次跟小温软保证,他不会再抽烟了,小温软才让他亲她。
往昔那股甜蜜涌上心头,不止先前那包买了只抽了两根的云烟,那包又被付了钱的云烟,甚至适才被田妮娇问起的那块价格昂贵的打火机,都没有被伍明纬拿走。
田妮娇眼明手快的把这些东西全部从柜台上拣下来,一会儿不留神就被小偷偷走了。
“诶,你烟跟打火机不拿啊?”
见到伍明纬上了派出所的警车,田妮娇大声喊,伍明纬理也不理她。
*
三月一过,天气逐渐回暖,棉石县这个破地方唯一的好处,大概在于它没有倒春寒,而且到了夜里很静,一点都不吵。
从北城跟津城那种人多车多的北方城市回来,伍明纬感到这里的夜很安静,比死亡还静寂,寂寞得他能听见他心里想念一个人的声音。
他好想她。
伍明纬好想温琰。
这么拼命想着的时候,却要装着已经无所谓了,骗她也骗自己,分手了,过去的一切就真的都无所谓了。
可是每个晚上的梦境里,都是女生温温软软的贴着他的乖巧模样,被他一逗,就耳朵,脸跟脖颈一起红了,可爱到他想把她抱在怀里宠一辈子。
天黑以后,梦里是有光的,因为梦里有温琰。
睁开眼来,白天来了,反而伍明纬觉得一片漆黑。
前段时间抓回边境派出所的那几个坐台女跟马仔没有透露出任何关键的信息,只说了这些药是一个男大学生转手给他们卖的。
这种新型毒品只有丹拓集团才有原生货源跟渠道分销,东西肯定是从他们的老巢阿瑞寨流出的。
但是这群人咬死说是一个戴黑框架眼镜的清俊男大学生分给他们的,一开始男大学生根本没跟他们说是毒品,只说了是吃了会让人精神好一些的药。
这些胡诌伍明纬一点都不信。
三年了,他过来三年了,连江沉现在人在哪里他都没找到。
郁征澎埋伏在这儿的眼线,也没被郁征澎全部告诉他,这些升上高位的老公安好像就是在逗着年轻的伍明纬玩,一心要锻炼他靠自己努力,他们完全不知道伍明纬牺牲了什么,才决意到这个破地方来。
“警官,真的就是这样,我把知道的都说了,你们也不信,我有什么办法。”染一头红毛的混混憋屈的抱怨,晃动着手上戴着明晃晃的手铐。
“你他妈在这儿呆一下午了,你算算你到底说了什么人话?”在一旁写笔录的钟异又想挥拳揍已经是鼻青脸肿的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