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祁没给温绘说话的机会,抢在她前头,故作坦然地解释道,“右手不太方便,还是打电话吧。”
“好。”温绘没怀疑,直接应了下来。
谢祁垂眼,瞥向手机上的监控画面,直白地问温绘,“不开心?”
温绘愣了愣,慢半拍道,“这怎么听出来的。”
完全没往其他地方想。
见此,谢祁有些心虚地关掉池砚周的手机,他轻靠在墙上,正找着借口,却听见温绘主动说:“其实也不算不开心,有些郁闷。”
“因为什么?”
“嗯……”温绘拖长尾音,听着像是不太愿意提及那件事。
谢祁不想勉强她,于是岔开了话题。
“这周五我跟池砚周会去京都看医生,民宿的事情可能还要多麻烦温老师几天。”
说完,谢祁的眼神忽然淡了许多。
人确实是贪心的,他也不例外。
这几天他一直在想方设法把温绘留下来,为她着想的那些话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他贪婪地抓住所有的时间和机会,哪怕最后的结局不尽人意。
“怎么回事?是手很严重吗?”
电话那头的温绘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忧,谢祁神情微顿,唇角的笑容怎么也压不下去。
尽管谢祁很清楚,温绘的担忧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种,但他还是很高兴,整个人放松下来,话也不自觉变多了。
“不严重。淮星市医院这边让我选择保守治疗,只是池砚周不放心,这才决定跑一趟。”
温绘沉默了几秒,还是怀疑道:“真的吗?”
“当然。”谢祁眼底含着笑,“骗谁都不可能骗你。”
“……”
谢祁说出这句话时,刚好有一阵风迎面吹来。
温绘心一抖,觉得这话过于暧昧,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端起放在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小声反驳起来:
“保不齐你怕我愧疚,所以故意撒谎呢。”
“为什么会这样想?”谢祁嗓音带笑,像是真的感到好奇。
“就……直觉。”
温绘抿了抿唇,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空气安静两秒,手机那边的谢祁轻笑一声,赞同道:
“也有道理,毕竟温老师是我的财神爷,你走了我怎么继续讹池砚周的钱呢。”
“不会吧。”
温绘笑着打趣他,“你和池砚周的兄弟情居然只值五百吗?”
“做人不能太没良心,他这又是照顾我,又把民宿免费给我住是吧?仔细想想,五百确实,”谢祁刻意顿了顿,才接着说:“我有点亏。”
温绘被逗笑了。
她往后靠在椅背上,看着眼前月明星稀的天空,想到今天宋照苓说的那些关于赵临澜的事情,好奇地问:
“你和池砚周是不是也认识挺久了?”
“嗯,从高一到现在。”
“你们经常联系吗?”温绘又问。
“没退役前不经常。”谢祁说,“池砚周大概是大一那会儿出国留学的,我们俩能见面的机会不多,而且他就算飞回来也不至于第一时间来找我,那会儿他有女朋友。”
“那会儿?”温绘敏锐地捕捉到了重点,“他交往的女朋友是以前我们班上的同学吗?”
“不是。”
谢祁否认道,“他们俩是高考完那个暑假认识的,那个女生后来去北方读大学,池砚周出国了,他们异国恋差不多两年,然后分手了。”
“异地恋都很难坚持,更别说异国,能和平分手已经不错了。”温绘了然地点点头,表示能理解。
“不是和平分手。池砚周不想分手,挽留了好几次,但都没用。”
“为什么?”
温绘和赵临澜谈恋爱时没异地过,他俩的大学都在同一个城市,此刻也不太懂为什么在某一方的坚持下,这场恋爱就因为异地还能分。
“我也不是很清楚。”
谢祁话音一顿,估计在认真想细节,好半天才说,“池砚周没跟我细聊,我猜可能是跟家境有关,他们俩家庭条件相差有些大,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池砚周确实很喜欢她,这几年再也没谈过恋爱。”
温绘不说话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人不可貌相。
池砚周的长相和性格都有点像花花公子那种类型,结果实际上却这么深情。
果然人与人之间是没有可比性的,有点人专一且执着地爱着一个人,有的脚踏两只船估计都嫌少。
没错,她贬低的就是赵临澜。
“那你呢?”
“什么?”
谢祁没跟上温绘话题转变的速度,反应了好几秒也没明白她说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