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修仙,那就是实打实的寻仙问道,求得长生了。前者是摆脱欲望的限制与裹挟,而后者则是受欲望推动不断向前。总的来说,两者之间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总归欲望也只是名词,而非形容词。”
陆映白大致解释了一下自己了解到的东西。
同时也从另一个角度轻易推测出了旭阳真君所在世界的局面。
“你既然说凡俗大众以为你的无情道是将万物当狗,而非也将自身当狗……”
“粗俗。”旭阳真君一脸高冷。
“我的原话明明是指人不如犬,包括己身。”
陆映白嘴角一阵抽动后指明:“你难道不觉得你这种说法比我说的更过分吗?”
“总之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就可以了。”
“反正你那个世界的人大约是没法接受你对外表现出来的观点的。
或者说他们没法接受他们所了解到的无情道的观点。
这是你面对的局面。但是,你显然并不是那种会迷茫于自身道路的人,也就是说,你不曾怀疑过自己所认知的东西。
问题也来了,既然你是一个坚定地走在自身认可道路上的人,那你又有什么需要我的帮助、我的教导,乃至于指引呢。”
“甚至这种说法在当下都显得有些可笑,毕竟我这半生也才只活了二十八年,而就能担得起真君之称的你,至少也已经活过了很多年头吧。”
“截至今日已存世三百余年。”
陆映白摊了摊手,做出了一幅“你看吧”的表态。
“在你之前,我的第一个崽崽是小星。”
“崽崽为何意?”旭阳真君眼神里闪过一抹困惑。
“孩子,幼崽,成长途中不足以独自一人直面世界者。”陆映白甚至还记得自己在玩这款游戏之前看见的宣传标语。
【那些跌跌撞撞于迷雾中央不断徘徊的孩子。】
“某种程度上,这也是养崽游戏的核心设定。如果一个孩子什么都能做到,那玩家,那作为父母的存在,也只会显得过于无能。”
“当然,如果是玩给崽崽换装什么的,那倒也没什么关系。但《养崽》的核心是养,游戏也不可能忽略这种关键。”
“我能说的也都说了,能解释的也都大致解释了,现在的问题是,如果游戏核心不变的情况下,你来这里的原因是什么?或者说,你的那个世界出了什么问题?”
就像星际世界的虫。
虫可不是让小星死亡的根源,但那些虫确实让小星产生了临死前还要再做些什么的想法。
那旭阳真君呢?
他又是出于什么才来到这里?
“……我不知道。”良久的沉默过后,电脑桌旁边的迷你小人微微低下脑袋,声音低沉的说道。
“意思就是说,你肯定遇到了些什么。”
陆映白尽量以平等的态度对待他,而非把旭阳真君放在一个崽的位置上。
“刚才在介绍这里的时候也已经说过我的名字,按理来说,某种程度上我们可能就是不同时空不同世界的同一个人。向自己倾诉一些东西也没那么难吧?”
“但我真不知从何说起。”
陆映白从旭阳真君的眼神中看见了迷茫。
陆映白甚至产生了一种,要不还是别逼他的想法,但下一秒他就抛开突然出现的思绪,果断说道:“那就把你最近遇见的事情全都说一说吧。”
然而就是这一句话,陆映白被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首先就是关于旭阳真君所在世界无情道被曲解的全过程。
其次就是,无情道修者人人喊打。
修真也从修得真我逐渐转向修仙。
这一系列的事态发展都有一个根源。
根源就是:“同为修无情道的师兄爱上了一位凡间女子,但他在此之前已经与同宗门的飘渺真君缔下了同生共死之契。”
陆映白中途插嘴问了一句:“这个什么同生共死之契,难不成是那个什么道侣结合,婚契或者啥?”
“与凡尘不同,无情道修者与他人缔结生死之契,不过是好借此理解无情道的更深处。”
“须知无情道之下,众生皆为蝼蚁,无人例外。既如此,我为蝼蚁,君亦为蝼蚁,低下者之间的惺惺相惜,便由此而来。”
“此举也与情爱无关,只是好叫无情道修者平日外出历练,怜悯众生时,不至于完全忘却己身。”
“大白话就是说防止一群怜悯众生的人,为了帮助别人弄死自己对吧?”
“……没错。”
“那你师兄又是什么情况?”
是什么情况呢?
是爱上了一个凡间女子,但凡人生命短,死得快,没有灵根,无法步入仙途。
那怎么办呢?
转移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