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担心这个老人家一激动,镰刀就把他脖子给割下来了。老人家上下打量了一下,换了个白眼,才哼了一声:“那就跟我进来吧,想把陪嫁拿回去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没事,老人家。这毕竟关乎到婚礼嘛,上刀山下火海,我们都可以的。”商十鸢满不在乎的说了一句,老人家冷冷的撇了他一眼:“小伙子,话别说的这么满!”
他们看着老人家置物架后方,拿出了一个东西,摆在桌面上:“把孔雀东南飞给我们写一遍,我就把陪嫁还给你。”
孔雀东南飞虽是高中必学科目,但是也不是必备的,他们几个看着江知白,江知白也有点惊讶的皱起了眉头。他已经很久没有默写过孔雀东南飞了,一时半会儿还想不起来开头是什么样的。
老人家扇了扇扇子,突然捻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胡子:“小伙子,不行的话就早点放弃,那陪嫁就是拿不到,那姑娘也得出嫁不是吗?”
“才不是呢,陪嫁必须拿到,那可是吴氏阿婆以前的东西。”乔萦风一边说一边认真的梳理脑子里的东西,他就不信,他想不起来孔雀东南飞的一些事情了。
然后他突然冒出来了一句:“序曰:汉末建安中,庐江府小吏焦仲卿妻刘氏,为仲卿母所遣,自誓不嫁。”
江知白连忙提笔将后面的东西写了下来:
其家逼之,乃投水而死。仲卿闻之,亦自缢于庭树。时人伤之,为诗云尔。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十七为君妇,心中常苦悲。君既为府吏,守节情不移,贱妾留空房,相见常日稀。鸡鸣入机织,夜夜不得息。三日断五匹,大人故嫌迟。非为织作迟,君家妇难为!妾不堪驱使,徒留无所施,便可白公姥,及时相遣归。”府吏得闻之,堂上启阿母:“儿已薄禄相,幸复得此妇,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共事二三年,始尔未为久,女行无偏斜,何意致不厚?”……其日牛马嘶,新妇入青庐。奄奄黄昏后,寂寂人定初。我命绝今日,魂去尸长留!揽裙脱丝履,举身赴清池。
府吏闻此事,心知长别离。徘徊庭树下,自挂东南枝。两家求合葬,合葬华山傍。东西植松柏,左右种梧桐。枝枝相覆盖,叶叶相交通。中有双飞鸟,自名为鸳鸯,仰头相向鸣,夜夜达五更。行人驻足听,寡妇起彷徨。多谢后世人,戒之慎勿忘!
江知白把写完的东西给了那个老人:“老人家,我们写出来了。”
谁知道老人看都没看,从置物架上随手取了个物事,直接扔了过来:“知道你们能写出来拿着东西走吧,别浪费我时间,我算一卦,一会可能还会有新的人。”
“老人家,这个好像不是吴氏阿婆的东西吧,上面写的许氏。”商十鸢手忙脚乱的接到东西,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在躺椅上休息的他,看了一眼商十鸢,一抹赞赏从他的眼中一闪而过。
只是他仍然懒得理这些人,让他们自己上置物架上去找。江知白看见吴氏阿婆陪嫁的那个瓶子下面压着一张纸条,便偷偷的把纸条藏了起来。这个地方不是一个他去私自问这些人,还是等回去之后再说吧。
盛誉安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连忙遮掩:“老人家我们找到了,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门合上的那一刻,老人才看了一眼置物架,翻个白眼,就这点能耐?这群小孩子,下次动手脚的时候还是装得像一点吧。
出个门儿,他们几个才把那张纸条拿出来看了一眼:至死,她都未曾回到过他自己的家。墨青丝留。
墨青丝,是谁啊?几个人不着头脑的看到这句话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能就是某个重要的人吧,他们把纸条收了起来,没再管后面的事。
这个时候还没到约定的时间,刘二狗还没有过来。于是他们决定先绕去驿站喝杯水,反正不管这个人是谁,他们现在的重点都不在这。只要这一次婚礼完成了,他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驿站里,昨天的老人已经不见踪影。而今天,他们还是看到了棺材。
“难道是我们昨晚看到的东西还没消失?”乔萦风叹了口气,抓住了盛誉安的衣角。他哥哥不在,所以这次只能先借用一下安安哥哥的衣服了。
盛誉安拍了拍她的手,壮着胆子喊了一句:“老人家,您还在吗?”
空荡的房间里除了回声什么也没有,几个人尴尬的穿过棺材中间的位置,走到柜台。
柜台上摆放的一壶茶,还有几个杯子。好像是能看得出来,有人能预留到他们要过来。但是预料到他们过来的人却不在这里,真是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