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巨大的落地窗是深沉的夜色,容琛坐在黑夜中,口腔的痛楚蔓延到全身,他陡然生出的暴戾的因子在血液中翻腾着,修长的手指紧紧扣在桌子上,脸色可怖。
乔杨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事出突然,他都没有来得及做准备,最后还是战战兢兢开口说:“目前可以确认,权铭并没有带走她!”
桌前的烟灰缸就砸了过来,直接砸碎了茶几上的花瓶。
“我要的是她的具体消息!”
门外有人敲门。
是陈秘书。
她进来的一瞬间就感觉空气变得极其稀薄,像是有一把锋利的薄刃抵在她的喉咙上,她必须得大口呼吸才能保证自己不缺氧。
“总……总裁!”一向机敏能说会道的陈秘书此刻也开始结巴了:“有您的信件!”
容琛没说话,只是挑了挑眉。
陈秘书将信件递上来。
落款的印章是一朵鸢尾花。
这是欧洲Wettin家族的标志。
——
曲汐在Rnager这里没哭也没闹。
这一年来也算是风风雨雨都经历过了,她的心境自然也磨练的波澜不惊。
当然还有个原因就是她身体过于虚弱。
她烧了几天,病得昏昏沉沉。
期间Ranger有给她找医生。
那是个中年的白人女医生,在给她检查的时候,Ranger就在旁边,这也导致曲汐没法和她进行交流。
不过走的时候,曲汐听懂她说的话,她是位芬兰人,从赫尔辛基来。喜欢波罗的海的风光,因而来海边定居。
曲汐根据她简短的话语推断了下自己大概所处的位置。
Ranger不给她任何与外界沟通交流的机会,就连照顾她的佣人都守口如瓶,除了日常生活照顾她之外,其他一概不会和她透露太多。
她们显然也对曲汐好奇。
毕竟这个被少主带回来的东方女孩漂亮又娇小,甚至还猜测这会不会成为这座庄园未来的女主人。
曲汐从她们的眼神中看得出她们对自己十分好奇,所以她也有意无意和她们搭话,不过也没有获得任何有用的消息。但是她知道Ranger这个男人是Wettin家族的幼子,而这个家族是欧洲豪门世家,旗下产业无数,祖上曾与丹麦王室联姻。
女佣们很喜欢谈论这位少主。
曲汐有时候装睡从她们的对话中得知,Ranger比较倒霉,继承权被剥夺,就差被扫地出门了,争不过几位哥哥。
她猜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南美的失利。
南美锂矿和有容竞争的就是Wettin家族。
可惜没有竞争过容琛,而且所盘踞的势力也被容琛全部一锅端了。
这天清晨,曲汐早起下楼,女佣在餐厅忙着准备早餐。
园丁将修剪好的沾染着晨光中的露水的玫瑰装饰在餐桌的花瓶上。
另一边,Ranger已经在餐桌前坐下,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西服,行为动作优雅得体,他招呼着曲汐过来坐下,见她不怎么乐意,他又补充了句:“不想知道容琛的情况么?”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曲汐挪步过去。
Ranger盯着她看了眼,说:“先吃早餐!”
曲汐慢条斯理将餐布整理好:“你打算一直留着我?”
Ranger反问:“你想要留下来么?”
“做什么美梦呢?”曲汐嘲讽他。
她经常这样不给面子,但是Ranger也不恼,只是微笑的说:“我也可以让权铭带走你!”
曲汐不说话。
沉寂了半晌,曲汐抿了一口喝咖啡,才慢慢开口:“你不会这么做的!”
“哦?”Ranger听到她这么说,顿时来了点兴趣。
曲汐慢条斯理用刀切着香肠,纵然她心里面十分没底,也要装作很有把握的样子,这样可以很大程度上迷惑到对手。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要是把她交给权铭可以得到好处,Ranger估计早就这么做了。
但他没有这么做,肯定是条件没有谈拢。
“因为你从权铭那里得不到你想要的。”曲汐放下刀叉,语调平静地说:“他又无法帮助你重回巅峰,南美的失利让你在家族继承权的战争中陷入被动,有极大可能会被扫荡出门。”说完她抬起眼睛与Ranger平静对视。表示你看我说的对不对,我已经看透你了。
果不其然,对方的眼眸瞬间翻涌着好几种情绪,甚至还有被她看穿那种淡淡的不悦在里面。
曲汐脑子绝对是清醒的。
她自然不能哭着和Ranger说我又没惹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虽然情绪崩溃上头的那一瞬间她是想这么做的,然而理智又将她拉了回来。她必须得知道Ranger的目的,才好将他拉到谈判桌上,和他谈判。
“我和你无冤无仇,萍水相逢,甚至于我还救过你,恩将仇报的话不会得到上帝的原谅!”曲汐慢慢将自己的条件说出来:“明人也不说暗话,我想平安回家,另外,我还想知道权铭背后的人是谁!”她双手合十:“好了,现在轮到你开条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