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湿热的口腔包裹着他微微刺痛的手指,男人瞬间抬眸,表情都变得有些莫可名状。
曲汐睁大眼睛看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动作对于男人来说是种致命的诱惑。
容琛喉咙发紧,喉结无意识上下滚动,深眸带出了浓重的墨色。
她用舌尖替他将淡淡的血渍清理干净,又用酒精棉片替他擦拭了说:“口子不大,很快就会愈合。”
男人收回手,附在眼睫上。
压回了乱七八糟的各种颅内开车的思绪。
——
曲汐安排好国内的事情,收拾完行李凌晨飞去欧洲。
坐上私人飞机座驾的时候,再一次感慨有钱真好。
这辆湾流G650是容琛前年通过私人名义购入,用于国际长途公务飞行。
由于他身体的原因,容正廷对此比较宽容。
就比如小叔容志文想买私人飞机,容正廷就不允许。
所以说老头在一些事情上是拿捏得清楚的,但是也不可避免自身的局限。
飞机很快降落在欧洲的机场。
Alin已经接到容琛的指令负责来接她。
这位混血女孩此刻一脸憔悴,见到曲汐还是摆出了笑脸说:“Cici,你好。我是Alin,Chen的姐姐!”
两人简单沟通交流之后,她先带了曲汐去酒店休息,等明天再去看望Susan!
曲汐在房间研究周洛然发来的有关Susan的病情。
肿瘤已经扩散开来范围较大。
只能切除一部分,然后清除剩下的部分。
但这需要极端精巧的外科手术技巧。
稍有不慎。
就会造成事故。
这也是医疗团队不愿意动手术的原因,没有人有这个魄力去冒这个风险。
所以一直拖到现在缓步延长Susan的性命。
曲汐心里面有了个大概。
手术是能做但耗时巨长。
她的身体不知道能不能撑下去。
而且风险很大。
需要主刀的人有面对一切压力的勇气和毅力。
晚上曲汐服了粒褪黑素睡下,明显听到自己的心跳动的声音,她抬手抚上去,发现自己了无睡意。
抬眼看了下时间。
这个点容琛那边应该是凌晨。
不知道为何,她拿出手机,给他发了个晚安的表情包。
出乎意料的是,他很快回了句:“还不睡?”
容琛见她长途劳累想让她先休息,准备等第二天她睡醒再给她打电话。
“睡不着,想你!”
曲汐发了句语音,声音轻柔带着丝丝的颤音。
语音电话很快拨通,容琛的声音在那边响起给了她莫大的安慰。
明明已经困到不行了,眼睛都睁不开,曲汐还是强撑着说:“我要听你念诗!”
“好,你想听什么?”容琛声音低沉微哑,带着困顿的倦意,应该也是没有睡着。
“当然是情诗啊!”曲汐笑了笑:“你有写过情诗吗?”
自然是没有的。
隔着电流声,男人清润温和的嗓音从地球另一端缓缓响起,穿越了几千英尺海陆空的距离落到她的耳边。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在某个小镇,
共享无尽的黄昏
和绵绵不绝的钟声。
在这个小镇的旅店里——
古老时钟敲出的
微弱响声
像时间轻轻滴落。
有时候,在黄昏,自顶楼某个房间传来
笛声,
吹笛者倚著窗牖,
而窗口大朵郁金香。
——
曲汐第二天一早便去了Susan的医院。
欧洲早晨清冷安静。
白桦树的落叶飘在地上打着转。
曲汐也无暇顾及,匆匆去了Susan的重症病房,她已经昏迷不醒。
“Susan,姑祖母。”曲汐坐下,握住她的手说:“我是曲汐,来看望你了。”
她将从故园带来的泥土放到Susan病床旁边的桌上说:“这是从故园带来的泥土。”
清泪顺着Susan的鬓角滑落下来。
她听得见。
人会因为追求人生和理想漂泊辗转于世界各地,最终想要回去的还是那个生养自己的地方,那里有自己永远的回忆。可是身边有太多的羁绊和牵挂,譬如爱人与孩子,因此不得不在过去和现在中做出取舍。
无论归路最后在何处。
只求没有遗憾。
曲汐抽出纸巾替Susan擦眼泪,说:“会好起来的,请相信我。”
——
下午的时候。
曲汐见了Susan的诊疗团队,和主治医生Roy聊了自己的想法。
周洛然提前沟通过。
所以聊起来并不费劲。
但当说到继续进行手术切除肿瘤的时候。
对方明显犹豫了。
不愿意承担这种风险。
曲汐耐心解释企图说服他这种方案是可行的。
两人争论僵持不下的时候。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