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都那么大岁数了,还在服徭役,真是难啊!”
有两个文人进城的时候,打量着左相叹息。
左相面无表情,一脸冷漠。瞧瞧,连其他人都觉得此举过分!皇帝怎么敢如此对待他!
另一个文人摇头言道:“他还能站在这里服徭役,已经算好了。看看被派去修皇陵的那些人,那才是真的命苦!听说当初陛下登基之时,曾言要减少修皇陵的人数,皇陵从简,让服徭役的人能够留在家里多种点田。左相极力反对。认为修皇陵一事十分重要,不能从简。并且提议将壮力留在家中种田,让年老无力的人去修皇陵服徭役。右相也同意了此事。”
听到这些话,左相的表情有些抽动。
仔细回忆过去的事情,真的有这件事吗?他怎么不记得?
也许是年纪大了,这两年左相的记忆不太好。尤其是对于年少跟年轻的事情,很多事都想不起来了。只记得一些大事。至于不重要的小事,他早就忘了。
左相开始认真思索,总觉得是这两个人道听途说,然后胡说八道!哪怕确有此事,那肯定也是右相那老匹夫提出来的!他也只是附和而已!
一阵寒风袭来,让左相浑身打起寒颤。头脑一下子清醒了。
好像是有这么一件事。当时皇帝年纪轻轻,刚上位觉得修皇陵不重要,所以要求减少修皇陵的服徭役人数。当时左相还没到这个位置,只是个尚书。觉得皇帝的想法很可笑。毕竟修皇陵是帝王的一件大事,不可轻率决定。所以他极力劝阻,最后跟皇帝折中,把壮力留在家里,让年迈的人去服徭役修皇陵。
明明这件事皇帝跟右相也同意了。为什么现在挨骂的人是他?左相心里不悦。
这些平民百姓,怎么知道修皇陵的重要性!
难怪那两个文人考不上功名,无法入仕!就这觉悟,根本不配!
左相这就想通了。他没错!错是这两个没远见的文人!年轻人啥都不懂,还瞎评论!
艰难地顶着风霜站了三日,左相实在是撑不下去了。直接装病,不想去服徭役。
然而当地捕快一脸凶相的跑来他住的破屋子里,警告了一番。
“蒙老头,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病了,哪怕要死,也得死在城门口!今日我对你客气,明日我就不会如此客气的请你了!”
左相眼神带着怒意,沉着脸,虽然是一身布衣,但是气势还是有的。就这样威严地瞪着这个捕快。
捕快愣了一下,当即拔刀威胁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不服气?家里给你安排这么好的地方服徭役,你还不知足!难道想去修皇陵吗!”
十个人去修皇陵,能活着回来的只有一个人。皇陵那边,每年都累死不少老头。死了就丢在乱葬岗,然后通知家里人。家里人就会给过世的老人修个衣冠冢。
所以,很多老人去服徭役,这跟家里人分别就是天人永隔了。各家都会痛哭流涕。至于能够留在城里服徭役的老人,都是托了关系的。
左相不知道这些事,冷笑着对小捕快说:“无名小卒,老夫不与你计较。”
这话可把捕快激怒了,用刀指着他骂道:“我管你是谁安排过来服徭役的!到了这个地方,你就得听话!否则,我就上报你偷懒,让上面把你调去修皇陵!”
反正服徭役的人,都是普通家庭。哪怕托了关系,也都是塞点碎银子或者买点布料带上鸡鸭拿去送人。负责管理徭役的人,还不至于为了普通人出头,把自己从位置上搞下去。所以捕快可不在意面前这个老头是什么人塞过来的。只要这老头偷懒,不好好守城门,他就能上报,把人调走!
左相嗤笑一声,不屑地言道:“就你?一个小捕快,还有这能力能够让老夫调去修皇陵?”
皇帝安排他到这里,肯定没人能把他调走!
捕快冷哼一声,也不跟左相继续说了。直接收刀离开。
回到衙门,就把这件事上报了。
县令压根不知道左相的事情,还以为是个普通老头,挥一挥手,让负责此事的人处理。
左相赖在破屋子里休息了两日,虽然这屋子又脏又乱还不保暖,但是好歹比到城门口吹寒风要强点。
捕快这回可不是自己来的,而是带来了别人。
“就是这老头。不好好服徭役,昨日与前日还有今日都没有去城门。你们把他带走吧!”
另外两个男人走进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