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知知回来啊。”前些天曲江柔去国外见南程锡,现在还没回来,所以翟婉扛起了打扫屋子的重任。
她把南知之前的房间收拾好,换上了新枕头被子,扭头跟对面卧室刚出来的贺弦说:“知知十二点到机场,今年她爸爸也不回来,她在我们家过年,你待会儿去把人家接回来。”
“哦对了,你曲阿姨下午四点也回来了,记得再去把人家接回来。”
“……”贺弦闻声,穿大衣的动作一滞,接着冷声道:“不去,我今天去老爸公司。”
“你爸让你去的?”翟婉瞥他,“你爸又不发你工资,你上赶着当苦力干什么?”
“以后你得工作一辈子呢,急这一天两天?”
虽然有道理,但贺弦只是撇撇嘴,没说话,继续往楼梯口走。
眼看他似乎真不准备去,翟婉看着他清瘦孤高的背影皱了皱眉:“你又怎么了?谁招你惹你了?”
他依旧没搭腔,自顾自地走到玄关换鞋,然后头也不回地出了家门。
冬日的宁洲寒风刺骨,吹得人脸颊生疼。
贺弦出门后,在寒风中出神地站了片刻。
大概是这冷风把他吹清醒了,他轻嗤一声,转身去车库取了车,直接开车去了公司。
结果天不遂人愿,他到了之后才发现他爸外出谈项目去了。
明显就是今天没打算带他去,想让他在家任凭他老妈差遣,所以谁也没告诉就悄咪咪地跑了。
贺弦意识到之后,额角倏地一跳,心说不带拉倒,反正他也不会去给南知当司机的。
想到这里,他闷哼了声,又重新回到车上,独自兜风去了。
……
就是这风好像有那么点儿毛病,兜着兜着就把他连人带车给兜到机场去了。
贺弦绷着脸坐在车里,眉心紧蹙,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方向盘,心里一阵烦闷。
他双目空洞地注视着前方,沉默着思考了许久。
有那么一瞬间,他清醒过来,想着要不干脆回去得了,不然见着南知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是转念一想,要是她大老远回来没人接,会不会太惨了点。
就这么想着想着,南知趁他不一留神就出来了。
她裹着一件长款的奶白色羽绒服,帽子毛茸茸的,再配上她那张白净的鹅蛋脸,远看就跟个雪球似的。
一旁还拖着个巨大的浅蓝色行李箱,上面印着个小企鹅的图案,那臃肿的样子跟企鹅也相差无几。
贺弦嘴角一抽,正准备摇下车窗喊她,又见她身后跟出来一个略有些眼熟的人——
蒋如松。
他快步跟上南知,低头跟她说了句什么。
隔着窗户,贺弦死死瞪着他俩,过了好一会儿,他紧绷的唇线终于松了松,朝窗外喊了声:“南知!”
南知其实早就知道今天要去贺弦家吃饭,因为曲江柔之前和她说过了。
只不过她以为只要晚上去一趟就行了,完全没想到会有人来接她。
贺弦的声音落耳的瞬间,南知身形一顿,扭头看了过来。
只见贺弦从车窗里探了个脑袋出来,神情相当不耐:“上车。”
南知已经几个月没看见他了,第一反应是他好像瘦了点,轮廓线条明显比之前凌厉了几分。
而第二反应是,这人脾气怎么还这么臭。
不想接人就不要接。
南知囫囵咕哝了句。
一旁的蒋如松看见贺弦的身影,也倏地一怔,随后问道:“你现在还住在他家吗?”
“嗯?”南知抬眼,“你说贺弦?不住了,但是今天要去一趟他家。”
她没太跟别人说过自己家的情况,蒋如松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当时上高中的时候有过传言,说南知和贺弦两家认识,南知暂住在他家,具体的一概不知。
闻声,蒋如松似乎还想再问什么,但南知没有和他解释的意思,婉拒了他一起打车回家的邀请,而后朝贺弦的车走去。
贺弦盯了她一会儿,看她往自己这边走,才终于纡尊降贵地下了车,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放进了后备箱里。
全程再无别话。
站在一旁的南知回想起之前自己被贺弦当作无情的推书机器一事,也不是很想和他说话。
她径自走到副驾驶门前上了车。
贺弦越过车顶睨了她一眼,闷闷地哼了声。
他“砰”地合上了后备箱,转身绕到车门口。
两人就这么在一阵诡异的沉默之中上了路。
然而车开到一半,南知忽然想到自己好像应该先回家把行李放了,于是迫不得已开口道:“对了,我要先回一趟自己家。”
贺弦瞥她:“干嘛?”
“我要把行李放一下。”南知想了想自己家就在机场去贺弦家的路上,也不需要绕路,“就在从盛花园,待会儿会路过的,到了我跟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