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哄人的功夫,十个周最都比不上姜弥。
他俨然已经忘记刚才的坏情绪,听姜弥哄几句便是心花怒放。
他这人是这样的,被人抬起来,心情再好,那也是要忍着不能全部表现出来的,所以周最只是微微弯了下唇,脸笑容的弧度都控制着。
“最好是。”
这话过了,周最想起何圣元就觉得心烦。
“我结婚这事,他以前是知道的,也没怎么关注,怎么到了现在又各种反对。”周最比较不明白这一点,结婚时,他和姜弥一样,都没做铺张的打算,架不住家里的长辈,走街串巷,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自己孩子成家了。
最开始两个月,何圣元确实没吭过气。
姜弥想了下,打算叫周最问问何之北,转念又觉得这样不太好,把话给咽了下去。
“好了不想他了,他反对又不能改变什么,周最,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何圣元为她准备了一桌子好菜,姜弥一口没动,到了这个点,生了一场气,她急需填补。
“你吃饭了吗?”
“没有。”
“我们公司附近有一家特别好吃的面馆,我们一起去吧。”
“好。”
回去的路上,姜弥一直都是同周最说说笑笑的,她选择性忽略了,何圣元要求离婚的深层原因。
其实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稳定的婚姻关系有助于良好的事业形象展现,何圣元让他们离婚,八成已经是为周最挑好了下一个结婚对象,只等她让位,一切都好说。
姜弥能想到,只是她没跟周最讲,他不一定能注意到这个问题,她讲不讲也无所谓了,反正,她是信周最的。
因为姜弥常去那家面馆吃饭,店里面老板对她很面熟,还跟她打招呼,“来啦,还是炸酱面?”
“对,两份。”
老板看眼旁边的周最,道:“你这个同事有点眼生啊,新来的?”
姜弥笑了下:“不是,这是,我丈夫。”
老板对姜弥的印象还停留在勤勤恳恳单身女社畜的阶段。
突然知晓她结婚,还很是寒暄了一阵。
姜弥跟周最坐下来,她托着腮看周最,看得他觉得奇怪。
“老看我干什么?”
“唉,我也没想到,随便拉来的结婚对象,现在成了香饽饽。”
周最不爱听这个,“不是随便。”
姜弥顺着台阶下,“对,是深思熟虑过的。”
她忽然声音变小,身子往周最那边倒,眯着眼说:“你是不是很怕我跑路?”
按照周最以前那别扭的性子,他大概会很不以为然的说一句:“你跑就跑,离了你我又不是活不成。”
今时不同往日,他反倒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哇,你好诚实。”
“所以我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你要是再想跑,就说不过去了。”周最对感情这事接触的不多,他不受周围人的影响,自有一套观念在,反正他现在就是喜欢姜弥,除了她他谁也不要在一起,他已经习惯了。
他不想叫她跑,也没有任何离婚的打算,经过刚才那一遭,周最已经确定好了,就算姜弥想离婚也不行,死他都要死在姜弥的祖坟里。
“你怎么这么凶残?”姜弥瞪了他一眼。
“你没有离婚的打算,这些就不会成为现实。”
姜弥切了声,“我这个人是比较有道德的,这样,你把你的工资卡交给我,我拿着你的钱,问心有愧,肯定不会有任何跑路的想法。”
周最觉得可行,他甚至开始找自己的钱包了。
姜弥连忙扒住他胳膊,“你就这么相信我,你不怕我拿了你的钱,再收了你舅的钱?”
周最拿看智障的表情看姜弥,“你好像忘记我的职业是什么了。”
对了,律师。
姜弥悻悻然收回手,“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要吃饭。”
“我是说真的,我的工资卡给你。”
“我不要,万一丢了,我还得赔钱,我有负担。”
“……”什么千奇百怪的理由。
“不要你赔。”反正是一家人。
“诶呀你赶紧收回去,我要吃饭了。”
整顿饭,他们都在为这件意义并不大的事情争论。
争论结果,姜弥胜出。
姜弥请假的时间也够长了,吃完饭,她紧着回公司去,人多眼杂,她也干不出跟周最来个吻别这种事,就是分开时,两人握着的手松开,姜弥伸出指尖在周最掌心轻轻挠了下,她力度把控的很好,手心里的痒,似乎能窜到心里去。
周最当时耳根子就在发烫,他瞪了一眼姜弥,她没什么所谓,朝他眨下眼,一溜烟儿就跑掉。
周最无奈叹息一声,看着她进了公司大厦,在原地停留了好一阵,最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