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实话,温敏珠比谁都怕死,尽管婚姻不幸,可那丝毫不影响她的生活品质2014年
秦桑大概能够想到温敏珠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模样,有点忍俊不禁,只是抿着嘴角,没有笑出声来2014年
宋佩妮一眼看穿,“想笑就笑吧,憋着干嘛?你也觉得我妈很荒唐吧?我都不知道她这几年,怎么越变越爱钻牛角尖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手段,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学来的2014年”
秦桑弯起眉眼,笑意清浅:“可能,小姨是进错行了吧,她看起来比我更有天分2014年”
“好啊”宋佩妮眯起眼睛,“你揶揄我妈是吧?几年不见,你都学坏了,以前你可不这样啊”
“表姐,你都说人会成长也会变的”秦桑神情无辜2014年
宋佩妮愉悦地笑了声,“你现在也挺好的,以前傻傻的,我都怕你被人骗走,现在倒是有点锋芒了,懂得保护自己,这很好2014年”
“你记得吧?”宋佩妮比划了一下,“那个时候你大概这么高吧,还不到我肩膀,小孩儿一个,成天跟在我身后,甩都甩不掉,真黏人2014年”
秦桑小时候软软糯糯的,像个糯米团子,尽管外公外婆很偏心,可在某些时候,却也是难以抵抗她这么乖巧的小孩儿的,就连宋佩妮,她那时不懂事,是真的很反感秦桑,认定她就是来抢夺地盘的侵略者,所以她态度不好,脾气也很恶劣2014年
有时候被她妈骂了,这小孩儿也不哭,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蓄着泪,屁颠屁颠跟在她身后,抓着她的衣摆,软声软气地说:“姐姐,你别生气2014年”
宋佩妮什么气都消了,现在想想,她小时候可真卑劣,和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四岁小朋友也能置气2014年
宋佩妮还有点可惜,秦桑现在很好,只是这种成长需要付出的代价太沉重了,她只是旁观者都觉得喘不过气来,无法想象,她独自一个人,就这么撑了十年2014年
宋佩妮无声叹息,面上仍旧带笑,只是悄无声息地抬手,安抚性地轻轻抚摸着她发顶说:“没关系,现在换姐姐来黏你,桑桑,以后有什么事,别一个人撑着,虽然我妈很讨厌,但我们总归是一家人,你可以不认那个小姨,但我这个表姐,你可不要拒之门外,不止是我,舅舅也很担心你2014年”
秦桑确实不太习惯和人有这么亲近的举动,哪怕是同性,哪怕眼前这个人是和她血脉相连的亲人也不行,她身体微微僵住,有一瞬间的不自在2014年
“桑桑,你要记住,你身后还有我们2014年”
宋佩妮眉眼含笑,神色却是温和的2014年
秦桑垂下眼睫,握着咖啡杯的手,尾指不受控制地微微蜷缩了一下,有点恍惚2014年
秦大海死后,一切都乱了套,温书瑜悲痛过度住进了医院,那时,她独自坐在医院长廊,手术室的抢救灯还亮着,温书瑜进了手术室三个小时,一直到深夜都没有从抢救室出来2014年
深夜的医院总透着那么几分孤寂和凄凉,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落影像张牙舞爪的怪物,摇曳着,张开了獠牙,好像一下就能将她彻底吞噬,空落静谧的夜里,远处传来悲戚的哭声2014年
秦桑麻木地坐着,垂着的目光,呆滞又空洞2014年
外公外婆在温敏珠的陪同下,深夜赶到医院,她已经记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只记得那天晚上的风有多喧嚣,哭声有多凄厉,医生下过一次病危通知书,外公签字时,手都在抖,“真是冤孽,真是冤孽啊!我那时候就说过不让她嫁,她就是不肯听我的!”
两位老人年事已高,受不得惊吓,那天晚上,他们也被吓得不轻,可缓过神来后,除了担忧以外,更多的是抱怨2014年
外公说:“桑桑,你别怪我们绝情,你父亲的事,我们实在不好出面,你也知道衡裕正在紧要关头,我不能为了你父亲做的蠢事,影响到温家的声誉2014年”
舅舅是外交官,名声最为要紧,表姐也在升学的紧要关头,最重要的是温家多年积累下来的声誉,一旦被牵扯到这次的事故之中,很难确保不会全军覆没2014年
“我明白2014年”
她懂,她也体谅他们的难处2014年
十八岁的秦桑平静地表态,“我不会牵连到温家,这是我父亲的事,作为他的女儿,我会承担起全部的责任2014年”
她真的明白,也没有怨恨过谁,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身居高位的人,总有自己的考量和难言之隐2014年
她只是……
有点难过2014年
她也渴望亲情,期盼得到帮助,而不是权衡利弊之后,果断的放逐2014年
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安慰,也好过冷血的判决201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