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惊鸿握住她的一只手,同她十指紧扣着。
“之前答应了为你画像,未能完成。”
“现下这幅画,七七可喜欢?”
洛七七也曾学过画,自然知晓这张画卷如此细致,除了画功出众,更要耗费绘画者极大的心力。
若非心怀热忱,绝不可能做不到如此地步。
她视线一寸一寸,仔细扫过:“喜欢。”
她再次重复了一遍:“我喜欢的。”
难怪,他这段时日总是待在书房。
“只是殿下,”
洛七七扭头看他:“怎只有我?为何不再画上你?”
“不用画我。”
君惊鸿身体轻轻靠在她身上,轻笑道。
“我已在你的眼中了。”
这人真是……
花言巧语的功夫愈发了得了。
洛七七既想要白他一眼,又忍不住转回头。
手指轻轻抚摸过画卷,只觉得爱不释手,怎么看也看不腻。
当初还没喜欢上她时。
他敷衍的在画卷上滴了一滴墨说那便是她了。
现下,却将所有的时间都拿来为她画上一副画卷。
每一笔,都凝固着他的心血与爱意。
她越看越是心中欢喜。
君惊鸿近乎贪婪的看着她喜不自胜,眉眼满是笑意的模样。
靠她更近了些。
“七七。”
洛七七声音都不自觉轻扬起来:“嗯?”
同时不自在的动了下。
君惊鸿几乎整个人都压在了她身体上。
他瘦归瘦,可一点也不轻。
压得她肩头都有些疼了。
不过这也算是他在对她撒娇了,洛七七微微调整了下姿势。
“怎么啦?”
君惊鸿唇轻轻擦过她的侧脸。
声音缱绻,声音极地,仿佛生怕惊扰了她,又满是温柔:“我心悦你。”
洛七七虽然平日嘴上什么调戏他的话都说过,事儿也干过。
但面对他这般突如其来的表白心意,还是没有来地老脸一红,害羞起来。
“怎、怎么突然说这个?殿下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事要我为你善后?”
“是君文轩那事吗?”
没有回应,原本握着她手的另只手的力道却是突然松了,同时,她肩头猛然一重。
洛七七心脏顿时一沉。
她慌乱的扭头,就看到君惊鸿双眸紧闭,唇角一抹艳丽的红,竟然昏迷过去了。
“殿下?殿下?!”
她忙转身,轻轻晃了晃他。
他闭眼昏迷不醒。
“李安!”
洛七七大喊:“叫御医!快叫御医啊!”
李安进来看了一眼,忙跑了出去。
洛七七慌张的扶着他坐到椅子上:“殿下,你别吓我,你别吓我啊。”
方才还好好地。
怎么突然昏迷了。
她颤抖的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
但是她太慌了。
只是一看到他苍白到透明,没有一丝血色,唯有唇角一抹令人心慌惊恐的血迹的脸,她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只能感受到指下杂乱的脉搏,什么也分辨不出来。
洛七七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想要冷静下来。
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好在,御医就在他宫里随时待命,很快匆匆跑了进来。
“御医,你快来!”
洛七七忙让开位置。
猛然起身,她眼前甚至一阵发黑。
洛七七闭了闭眼,强行压下去不适与心慌:“他怎么样了?”
随着御医的眉头越皱越紧,洛七七的心也越来越沉。
“你倒是说啊!”
“大皇子……大皇子他……”
御医收回手:“他本就身体虚弱,这段时日,又劳心费神,耗费心血,只怕……只怕……”
“砰!”
一柄匕首尽数没入桌案。
失去耐心的洛七七握住匕首把柄,缓缓将其拔起来:“一口气说完,我不想听你卖关子。”
御医猛然一抖。
他狠狠闭了闭眼:“只怕只有半个月的寿命了。”
洛七七脸色猛然苍白下去。
“不可能!”
她死死咬着牙:“昨晚我还为他诊脉了,他脉搏虽虚弱,但一月半的寿数还是有的。”
“李安!你找的这是什么庸医!”
李安弯着腰,正要开口,御医先不服气道:“大皇子这些年的身体都是下官调养的。”
“若是静心好好调养,大皇子的确还有一月半的寿数。”
“可他不知为何,让下官在药中又加了几味药,服药后,脉搏能向常人靠拢些,想必正是因为如此,洛将军才会得出错误的结果。”
“洛将军若是不信,现在大可再来为大皇子诊脉。”
洛七七一时如遭雷劈。
她知道他这几日病情愈发重了。
可他在她面前强行装出若无其事,她便也跟着装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