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杀:“当了,副厂长。”
赵常胜:“不错,不错。孩子,好好干,谁说女子不如男,妇女能顶半边天!”
七杀:“嗯,我会努力的。”
罗志强沉吟片刻,道:“你做那些竹制品,有没有想过染色?”
七杀:“染色?想过,但不太懂。”
001:“这世上还有你不懂的事?宿主大人谦虚了。”
七杀:“闭嘴。”
竹子被砍下来后,由于其分子中的镁离子氧化,表面的青绿色会慢慢褪去,变成淡黄色。
虽然七杀喜欢这种原汁原味的原生态,但如果竹制品能多几种颜色,想必卖得更好。
竹制品染色的方法,她也知道好几种。比如热油着色、加温着色、碳化着色等。
然而,她现在只是一个读到四年级的乡下农妇,会编制各种小玩意儿,还能说是心灵手巧,有这方面的天赋。
要是会染色,怎么解释?
罗志强并不奇怪她不懂,道:“古时候啊,咱们老祖宗将颜料分为石色和水色,石色是从矿物中提取的,像石青、朱砂,水色是从植物中提取的,像花青、藤黄。”
七杀:“罗大叔,你懂得可真多。”
赵常胜叹道:“你罗大叔学贯中西,才高八斗,什么不懂?可惜,可惜啊!”
罗志强埋怨道:“你跟孩子说这些干啥?”
又对七杀道:“你们这儿的山上有种茜草,可以凉血止血,活血祛瘀,还能治关节痹痛、跌扑肿痛,是种极好的药材。而且,根茎能用来染色。”
七杀:“茜草?没有啊。”
罗志强:“有,就是你们叫的牛蔓草,小庙山上长了老多,可以染成茜红色。还有栀子的果实、槐花,能染成黄色。我知道几个配方,你后天晚上过来拿。”
他所知道的配方是染布料和给工笔画上色的,用在竹制品上肯定得调整比例,需要再琢磨一下。
七杀:“谢谢!”
罗志强微笑道:“客气什么。要说谢,也是我们谢你。”
有了周立秋送来的这些粮食,他和老赵这几个月都能吃饱,身体也好了很多。
以前总感到心慌气短,浑身乏力,现在健步如飞,就像去了趟疗养院。
赵常胜也由衷地道:“是啊,立秋,我们都得谢你。 ”
如果不是周立秋那天晚上突然闯进来,他们已经魂归天外。
可冷静下来后,他并不想死。多少困难都被他们战胜了,眼下也绝不能屈服!
他忽然想到一点,道:“老罗,这配方要是给了立秋,她会不会被咱们牵连?”
罗志强也回过味来,懊恼地道:“你看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七杀:“我不怕被牵连。不过,罗大叔,你可以直接拿给李队长。”
李大刚这人实诚,谁为村里做了好事,他都记着。
有了献配方的功劳,罗、赵二人在李家洼应该能生活得更轻松。
罗志强:“行。”
一码归一码,他们虽然被下放到李家洼,但对李家洼没有任何怨恨,也愿意帮助这个小村子做些事。
染色配方写好后,两人找机会拦住李大刚,递上配方,并说了一些注意事项。
李大刚很警惕。
他没刁难过这两位老人,但也不想接近他们,免得惹火烧身。
这配方他也看不懂。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为了自己着想,他应该直接把这几张纸丢了。
可是,这字写得太好,他有点舍不得。
犹豫了半晌,骑上自行车,跑到公社找张主任。
张主任目光复杂,看完后道:“可以用,但不要大肆宣扬是他们给的配方。”
李大刚:“那别人问起,我该怎么说?”
张主任:“你不说,谁会特意问?”
李大刚倔强地道:“如果真有人问呢?”
张主任:“咋这么笨呢?你就说这是核心技术,不许问,保密!”
他都有点羡慕李大刚了,手下不但有周立秋这个能工巧匠,还有真正的能人。
但转念一想,李大刚的手下,不就等于是他的手下?
用不着羡慕。
李大刚憨笑:“知道啦!”
张主任又详细解释了配方如何实际操作,还帮他找各种配料。
可能是考虑到李家洼的实际情况,这配方并不复杂,每一条都写得很清楚,配料也不算太难找。
当然了,如果是李大刚自己去找,那就难了。
他连说都说不清楚。
晚上回家,李大刚找来七杀,把配方慎重交给她,费力地回忆张主任对配方的解释,让她有空的时候试验一下。
七杀:“李队长,我觉得染色这个事儿,让劈片组去做比较合适。他们劈完竹片就没什么事了,有空闲时间。”
李大刚:“你说得对。但是,姚成材有那脑瓜吗?斗大的字刚识了一箩筐!你好歹还读到四年级!”
“周立秋同志,能者多劳,你就不要再推脱了!张主任也说,你是个少见的聪明人,我对你有信心!”
七杀:“......好吧!”
901 年代文里的炮灰大嫂(27)
李家洼目前共有80户人家,几乎每家都有人报名进厂。
调整下来,砍竹组30人,劈竹组20人,编织组人最多,有52人,包括5名知青。
七杀让柳二朵当编织组的副组长,又分成5个小组,选了5名小组长。
人员一确定,李大刚便张罗着干活。
来不及盖房子,他就召集青壮,沿着农会后墙,用竹篱笆圈了个大院子,靠墙那一边顶上搭了些茅草,糊弄出个简易厂房。
砍来的竹子放在外面,劈成竹片后再搬进来。
虽然简陋,但没有人觉得不满。
吃过晚饭后,报名编织组的男女老少都涌到简易厂房里,七杀和柳二朵坐在中间,教大家编织。
四周摆着几个大火盆,柴火烧得很旺,并不冷。
“立秋姐,你看我这个编得怎么样?”
“立秋啊,这个要怎么弯过来?我总是会把竹片掰断。”
“立秋姐,帮我看一下,小兔子的耳朵到底要怎么做?”
李家洼村竹制品加工厂,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开张了,连封鞭炮都没放。
李大刚说,弄那些虚头巴脑的干什么,办好厂子才是实实在在的。
七杀认同他的观点。
鞭炮有什么稀奇,烟花才好看呢。
她也会做烟花,但在这里是用不上了。
平心而论,柳二朵编得不错,教人的时候也很有耐心。
然而大家都知道她是从七杀那里学来的,有问题就先问七杀,挤不到七杀旁边才问她。
柳二朵也不生气,立秋就是比她编得好嘛,她都还想再学学呢。
七杀:“大家不用急,慢慢来。先学会基本的编织手法,再编成品,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有些人一上手就想编小动物,哪这么容易?
像她这样的才智卓绝之人,当初学的时候也花了功夫。
柳二朵也道:“路都还不会走就想跑,不怕摔个大马趴?”
李大刚的媳妇杨燕苗笑道:“柳大姐,你这话可说错了,娃娃学走路,都是先跑后走的!”
柳二朵:“听听,这是多想有个娃娃啊!新媳妇也不害羞!”
杨燕苗闹了个大红脸,大家笑成一团。
笑过后,倒也听七杀的,有编织基础的尝试着编花篮,没有编织基础的先用废料练习。
教的用心教,学的用心学,没多久,就有人掌握了技巧,编出成套的十二生肖。
有了好的范例,大家学得更积极,心情也很愉快。
厂房里总是欢声笑语,隔着老远都能听到。
王翠红连续几天晚上悄悄躲在外面偷看,气得胸口发痛。
村里办加工厂,还有了供销社的订单,傻子都知道能从中挣到钱。
可是,李大刚那个不认亲戚的臭小子,竟然让周立秋当副厂长和编织组组长,想进编织组得找她报名!
王翠红想挣钱,可她拉不下来脸。
两个儿媳赵小梅和孙茂芝拉得下脸,愿意向前大嫂周立秋低头,但公公李贵田觉得太丢人,不许她们去。
两人不好明面上跟老公公作对,就退一步,想去劈竹组。
劈竹子很简单,稍微学一下就会。
但是,劈竹组组长姚成材是柳二朵的丈夫。
在李贵田看来,柳二朵跟周立秋是穿一条裤子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