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几位侧妃姨娘能算计他,便是借了萧家的势。
再想多一层,萧辰华救他,是偶然事件,还是家族授意?
这个救命恩人,他不能认!
七杀看他陷入沉思,识趣地离开。
日行一善的感觉真好。
“巍巍!”
何川行追出去。
七杀回头,脸上保持着微笑,“还有什么事,何师兄?”
叫叫叫,你丫叫魂啊!
这时夜风习习,吹动了她的衣裙和头发,何川行有种她欲乘风归去的感觉,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
七杀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缕月光。
“再会!”
1628 大儒师(13)
那晚之后,何川行又来找了七杀几次。
但每次她都提前避开。
该说的话已经说清楚了,她没耐性再跟他虚与委蛇。
施雯春还觉得挺可惜,不解地问七杀:“巍巍,何川行人品样貌都是上上乘,你为何就是不喜欢?”
书舍里的女生,谁不偷看何川行。
好罢她承认她也偷看过。
这也不能怪她,圣人云,食色性也。
只怪何川行长得太过出众。
七杀:“上上乘?不见得罢,就很普通一男的。”
她总不能和施雯春说,跟何川行谈恋爱风险太高,会被灭族。
还会连累好朋友,也就是你。
施雯春咋舌,“这还普通?巍巍你眼光真高!”
她倒要看看,何等惊才绝艳的男子,才能令巍巍倾心以待。
001叹道:“那是因为你没见过大师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宿主大人见过大师兄,别的男子哪还能入眼!
七杀:“......身为一个智障系统,你会不会想得有点多?”
001刚要说本系统不是智障,又被手动静音。
不过,就算七杀避着何川行,但他的频繁到访,还是让萧辰华注意到了郑巍这个平平无奇的女同窗。
没几天,一股流言悄然而生,说是武陵书舍的郑巍自甘下贱,勾引男人。
描绘得有鼻子有眼睛,活灵活现,像是亲眼所见。
无论哪朝哪代,桃色新闻都传得最为迅速,很快成了当前热点。
七杀走在路上,总被人指指点点。
施雯春气得不行,跟人吵了几次架,一心维护郑巍的名声。
但这种事情根本吵不清白。
除了同书舍的还相信郑巍的品行,其余各书舍的学生,难免议论纷纷。
你一句我一句,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不到十日,“郑巍”这个名字就和妲己褒姒有得一拼。
某日课间,南宫亮走到七杀书桌旁边,郑重地道:“这已经不是你能处理的事儿,回家告诉父母,让他们来与书院交涉。”
他和几位好友也替郑巍分辩过,反而被人怀疑跟她有私情。
告到先生那里都无用。
江先生无奈地说,大家只是私下传话,没有捅到明面上,又无人申冤,学院没法插手。
南宫亮也就明白了先生的暗示。
但他觉得,与其让郑巍自己告状,不如家长出面。
哪个女孩儿遇到这种事不惊恐,怎还忍心让她直面龌蹉?
七杀:“不用,我能处理好。”
施雯春急道,“巍巍你别犟,听南宫师兄的,找家长!”
早该如此了,还是南宫师兄想得周到。
七杀安抚道,“我不是犟,是另有计较。”
还另有计较?
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
施雯春想到一种可能,猛然睁大眼睛,结结巴巴道:“巍巍,你,你不会是怕了,打算认了?”
七杀:“当然不是!”
她只是想一次性解决。
施雯春还要再问,忽然看到何川行大步流星地走进书舍,便推推七杀,示意她看过去。
何川行并不是暖男款,素来冷峻,这会儿面带怒容,更显出种上位者的凛然之态,令人不敢接近。
“巍巍,你别怕,一切有我!”
他不喜与人闲谈,也不关注书院内种种传闻流言,是以今日才从暗卫那儿知道竟有人诋毁她。
真是该死!
哪怕她没救过他的命,也是他要护着的人!
匆匆赶来武陵书舍,是想让她心安。
施雯春再次感慨何川行真好。
唉,巍巍为何就是看不上他?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真乃人间一大憾事。
七杀:“不敢劳烦何师兄。”
何川行并不介意她的冷淡,以为她是感觉到羞耻,贴心地道:“巍巍,清者自清,我相信你!”
七杀叹口气,起身出门。
施雯春叫道:“快上课了,你去哪儿?”
七杀并不回头,背对着大家摆摆手,淡淡道:“去解决问题。”
何川行一怔,赶紧跟上。
“等等我!”
施雯春不放心,咬牙往外跑。
逃课就逃课,她不怕,大不了又被打一顿手心。
南宫亮愣了片刻,也跑了出去。
书舍内其余同窗互相看了看,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跃跃欲试。
那还等什么?
走,看热闹去!
不不,不是看热闹,是为郑巍同学撑腰!
她若是去找督查大人或掌院大人,他们愿为她做证,郑巍同学品行高洁冰清玉粹,声誉不容玷污!
七杀确实要找掌院,但在那之前,还要做一件事。
“陶印红,出来!”
绿绮书舍门口,七杀点名叫人。
她的声音并不大,但身后跟着那一群,还有绿绮书舍内所有人,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1629 大儒师(14)
陶印红懒洋洋地走出来,“谁找我?”
七杀:“你事发了,跟我去见掌院大人!”
陶印红心下忐忑,“什么事?”
近日她很乖,没欺负同窗,也没抄别人的课业。
但以前有些说不得的小勾当。
若被人告上去,只怕不易脱身。
七杀:“你诽谤我。”
陶印红这才认出,来者是隔壁武陵书舍的郑巍,不禁轻蔑地笑道,“郑师妹慎言。你说我诽谤你,有何证据?”
郑家只是地主,没出过高官。
别说她没证据,有证据又能如何?
七杀:“见了掌院大人,我自有分晓,走!”
“呵呵!”
陶印红掩唇而笑,毫不掩饰眼中的恶意,“你让我走我就走,郑巍,你以为你是谁?”
授意她败坏郑巍名声的,可是许月心。
书院内谁不知道,许月心是萧辰华最得力的跟班。
所以真正想收拾郑巍的是萧辰华。
那她还有什么好怕?
许月心也保证过,事情若是闹大,一定保住她。
七杀平平道:“我是你惹不起的人。”
何川行眼中有笑意闪过。
他喜欢她这么说话。
以前还担心她出身低微小家子气,现在看来,完全没有那些毛病。
他看中的女子,霸气些又何妨?
有他做依靠,她确实可以在琅嬛书院横着走。
下一瞬,只见她右手轻抬,吟道:“今古长如白练飞,一条界破青山色!”
“啊!”
随着她的吟诵,陶印红如被白练缠住,踉跄奔下台阶。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七杀拖着往外走。
陶印红大叫,“无故伤及同窗,郑巍,你犯了院规!我饶不了你,先生们饶不了你!”
七杀只当犬吠,任她嚷嚷。
以无形的白练将她拖到长阔书舍外,扬声喊道:“程蝴蝶!”
这次她都不给其狡辩的机会,拖上就走。
到湖平书舍时,上课的钟声响了,七杀置若罔闻,拖出张艳秋和李四娘。
先生姓王,追出来喝道,“何人惊扰课堂?”
七杀一拱手,“学生郑巍,蒙受不白之冤,欲寻掌院大人主持公道!还望先生原谅则个。”
王先生在琅嬛书院任教十多年,从没遇过这样的事。
好端端上着课,学生被拖走了!
还有没有把他这个先生放在眼里?
本能地想训斥,又看到她身后乌泱泱一群人,眼神暗了暗。
尽量平和地道:“你欲寻掌院,自去便是。为何拘禁同窗?”
自古以来,儒家弟子聚集喧闹都不是小事。
规模若再大一点,便可惊动官府,上达天听。
须得谨慎处置。
七杀:“先生不知,她们便是害我之人,自然要一并带去见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