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爱。”
他收回手,将那只天鹅轻轻放在柳拂嬿的手边,然后好像又临时起意似的,干脆直接塞进了她手心里。
少顷才开口,嗓音温润,清沉。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无论人或事,没有什么因素能改变我。”
柳拂嬿握着那只天鹅。
它上面带着薄韫白的体温,似乎也染上了他那副明亮又桀骜的气质。
浑身雪白,永远骄傲,永远不低头。
这个人,和其他所有人,都是不一样的。
少顷,她听到薄韫白一字一句地问她。
“你记得婚礼那天,我们对彼此的誓词吗?”
“无论贫穷或富有,疾病或健康,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
“我愿意永远爱你,尊敬你,保护你。”
“一生忠心不变。”
伴随着他的话音,无名指上的婚戒,也变得极有存在感。
她好像回到了上个夏天,站在无尽的花海里,听他诉说温沉的誓言。
他又重复了一遍那句话。
他说:“柳寒露,我愿意。”
鼻腔被泪意浸润得发酸。
柳拂嬿努力不让哭腔模糊了自己想说的话。
努力地,一字一句,清晰而郑重地回应他。
“我也想,想用同样的方式去爱你。”
“虽然我之前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因为我觉得我们距离太远了。”
说到这儿,她泪汪汪地抬起眸,像一个被欺骗了的小孩子一样。
“而且你明明也让律师提醒过我,不能往那方面想的。”
薄韫白苦笑,嗓音低哑地哄她。
“都怪我。”
其实大概从两个月前,他就开始后悔这件事了。
柳拂嬿坐在原位,好像做了一场大梦似的,嗓音里有雾气般的迷茫。
“可是,我现在还是觉得很不真实。”
“我们虽然已经结婚了,可是,连恋爱都没谈过。”
她忽然想起同事对相亲遇到的普信男的吐槽,就拿出来举例子。
“比如说,我都不知道你约会的时候,会主动开启哪方面的话题。”
薄韫白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餐桌的这一边。
旁边也没有空椅子,他就蹲跪在柳拂嬿身边,耐心地给她擦眼泪。
闻言,他嗓音亦带着几分疑问。
“……我也不知道。”
稍顿,又补充:“我没有和人约会过。”
柳拂嬿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小声道:“我也没有。”
说完,却听他带着笑意反问:“那你主动提起这个话题,是在邀请我出去约会吗?”
柳拂嬿眨了眨眼。
她虽然泪眼朦胧,脑袋倒还转得飞快。
“约会的话,不应该是主动追求的那一方提出邀请吗?”
听完,他好像低低地笑了一声。
尾音稍微拖长,带着极为宽和的纵容。
“好。”
说着,他便掀起眸,轻声问:“柳寒露,你愿意接受我的邀请,和我去约会吗?”
透过朦胧的泪光,柳拂嬿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张开了双臂。
“那你抱抱我。”
薄韫白短暂地怔忡了下,唇畔笑意更深,将她湿哒哒的脑袋拢进了怀里。
她的头发带着一股冷调的香气,发丝细碎漫散,戳在他脖颈和侧颊上,微微地发着痒。
柳拂嬿不知道这些,只是觉得他的胸膛宽厚温柔,叫人不自觉地就想多蹭一蹭。
在他怀里靠了一会儿,剧烈起伏的情绪也逐渐安宁下来,只剩下绵长又温暖的甜蜜感。
她在薄韫白怀里点了点头,轻声道:“嗯,那我们去约会吧。”
-
约会的时间定在下午,因为两个人昨夜都没怎么睡。
定好时间之后,柳拂嬿转过身上楼,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但这份空落也只持续了一秒。
因为随即,薄韫白也站起了身,然后——
把她送到了她的卧室门口。
柳拂嬿穿着睡裙,站在自己的卧室门前,觉得有一点奇怪。
这个气氛,很像是表白成功的男朋友,送她回家。
但这就是他自己家……
她抿了抿唇,决定无视这个问题。
于是回过头,轻声道:“那我先进去了。”
虽说两个人之前也不是没有睡在同一张床上过。
可是,如今他们的状态不太一样了。
第一次约会都还没开始,就睡在一起,好像是有点顺序上的问题。
薄韫白似乎也猜到了她在想什么,笑着道:“嗯,做个好梦。”
稍顿,又叮嘱她:“不用特意定闹钟,睡够再说。几点醒来就几点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