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印上了半个淡粉色的唇印。
始作俑者柳拂嬿:……
她下意识地用力抿了抿嘴,恨不得把唇瓣全抿到口腔里,再把上面的唇彩彻底抿化。
就在她焦灼的这一小会,薄韫白也睁开了眼。
似是觉得座椅角度不太舒服,他抬手调了一下角度,顺便揉了揉刚才被撞到的锁骨。
余光掠过柳拂嬿的神色,男人忽然察觉到了什么。
垂眸一看,就见那半枚唇印浮在衬衫上,仿佛浅灰色海洋上一条明艳的渔船。
男人挑了挑眉。
从这个角度看下去,浅粉色的唇印正好依偎在他的肩窝里。
似乎还散发着一股妖冶又纯真的香气,类似朗姆酒味的巧克力慕斯。
有一种,引人遐想风月的旖旎。
见他凝视那处,柳拂嬿耳根一跳一跳地发烫。
她迅速抽出两张纸巾,想把唇印擦干净。
可用力擦了十多下,纸巾上也只擦下来淡淡的余痕。
唇印的主体部分仍坚韧不屈,仿佛大风大浪里毅然挺立的渔船,紧紧地扒在衬衫上。
“还挺上色。”
薄韫白浅声调侃。
他好像完全不在乎这唇印还能不能洗掉,闲适地靠在椅背上,看着柳拂嬿的努力模样。
为了方便她擦,还解开了一颗纽扣。
领子散漫地低垂下去,领口微微敞开,和先前不太一样,多了一种风流不羁的气质。
柳拂嬿埋头努力一阵,见纸巾没用,又问:“可以用湿巾吗?”
得到肯定答复后,她换了湿巾上阵,还滴了好几滴卸妆水。
没想到,一包用完,还是没什么改善。
看来这卖口红的商家没有夸大其词。
确实是超级显色,喝水不掉,持妆强力。
柳拂嬿逐渐无奈。
眼看一贯桀骜疏淡的男人,被这抹颜色衬得像个浪荡公子,她心里很是愧疚。
少顷,不由地开口道歉:“对不起啊。”
“没事。”薄韫白漫声道,“就一件衣服。”
柳拂嬿半站起身,视线越过座椅和过道,朝坐在后面的摄影师他们望了望。
“但这个样子,让别人看了,会觉得你不太正经吧。”
言语之间,全是对他名节不保的忧心忡忡。
闻言,薄韫白却眉心稍蹙,似乎有一线不愉。
“我跟合法妻子出门,不过亲吻一下,哪里不正经了?”
“亲、亲……”
柳拂嬿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都不好意思重复这个词,微微睁大了双眼,语气也多了几分波澜。
“谁亲你了!”
“哦,那好吧。”
薄韫白一副挺好说话的样子,理了理上衣,淡声道:“那等别人问起来,我就说——”
他唇畔蓦地掠过一抹带些顽劣的笑意,语调却仍轻描淡写。
“我就说,你一个没站稳,嘴磕我身上了。”
“……”
柳拂嬿如遭雷击。
她不再进行徒劳的反驳,而是开始认真思考,这两种说法,到底哪种更叫人不好意思。
很快得出结论。
程度差不多,她都不能接受。
柳拂嬿开始尝试用第三种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你还带别的衣服了吧?要不然一会儿你换一件衣服,把这件脱下来,我用更强效的卸妆油擦。”
她说着,又忽然想到一事,认真地问:“但那个油得乳化了才能洗掉。你这衣服可以泡水吗?”
她这么着急,薄韫白却好像一点都不严肃。
见男人眉尾稍挑了挑,唇畔笑意不减,柳拂嬿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
下一瞬,薄韫白懒声开口。
“把这件脱下来?”
“光天化日的,不好吧。”
他瞥她一眼,语气若有所指地放轻了些,尾音垂落几分若有若无的暧.昧。
“还说我不正经。”
柳拂嬿:……
我刚说了那么多,你就听见了一个“脱下来”?
她垂下头深呼吸,胸腔不平稳地起伏了一圈。
就在此时,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一想到那个唇印会被人看见,柳拂嬿心里一阵慌张。
薄韫白垂眸看过来,正撞上她微颤的眼睫。
似透明夏阳里轻轻振翅的墨蝴蝶,误闯禁地,无奈不安。
就在来人即将路过座位的一瞬间,薄韫白长臂一伸,将她搂了过来。
侧颊随即贴上他温暖又宽厚的胸膛。
这距离实在太近,柳拂嬿呼吸一窒,下意识往外抽离了少许。
下一瞬便感到,男人的手指愈发收紧了几分,叫她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