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奴才先前不敢说,往后也就不必开口了。
可笑那奴才至死嘴里还念叨着赏钱,没迁怒他家人已经是她对他最大的恩赐,还妄想要打赏。
她回城后便命人去抓白苏,三皇子府已被内务府收回,府中下人也被内务府接管,但白苏是曹家带去的奴才,算是曹静怡的嫁妆,内务府是不会收走的。
按理白苏会回到曹家,可她没有,她的人找不到她的踪迹,这更让曹惜儿觉得有鬼,一个区区奴婢能躲去哪里?
思来想去,她没将那下人的话,转告曹首辅,为时已晚了,府中姐妹被退婚,大伯也无能为力,如今她能靠的只有自己。
何况,只凭家庙的一个下人,大伯会信她吗?
便是信了,曹静怡终究是他精心培养的女儿,若他顾念父女亲情亦或者还要利用曹静怡,定会护着曹静怡,届时,她如何找她报仇?
等到了明月庵,看到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惬意喝茶的曹静怡,曹惜儿庆幸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可,不是说明月庵欺生吗?
不是说新来的都是做最低等的杂役,被老尼姑们欺负,挨饿受冻被打是常事吗?
她昨晚还纠结过是让曹静怡被老尼姑们折磨一番,再要了她的命,还是直接要了她的命,而转辗半宿。
结果曹静怡非但没被磋磨,还有单独的院子。
甚至她身边还有个身穿海青衣的小尼伺候着,那尼姑见了她,忙上前行礼,“十姑娘。”
她在曹家姑娘中排行第十,只有曹家的下人才会如何喊她,所以,是大伯和大伯母他们替曹静怡打点了。
这让她心中怒意和恨意达到了顶点。
也是,便是曹家身后没了皇子扶持,大伯依旧是首辅,他若要照拂曹静怡,明月庵的人怎敢欺负她。
幸好没与大伯通气,而是直接来了明月庵。
昨晚的纠结不复存在,她今日一定要杀了曹静怡,为父兄和她的前程报仇。
但,这里既有大伯的人,她便不能明目张胆杀人。
她调整情绪,施施然上前,“八姐。”
刚抿了一口茶,正眯着眼躺在摇椅上摆晃的人这才睁开了眸,见到她,有些欢喜,“惜儿怎么来了?你也是奉父亲的命,给我送东西来的吗?”
曹惜儿心头发恨。
曹静怡这话,证实了她的猜想,果然是大伯在护着她。
可大伯知道他的女儿做了什么吗?
见她不语,曹静怡问道,“怎么了?不是吗?”
曹惜儿回过神,笑了笑,“是妹妹自己要来的,府里最近出了不少事,气氛有些沉重,妹妹心慌,想来看看八姐,也散散心。
我瞧着这附近的景色不错,八姐可愿陪妹妹走走,顺道聊聊心事?”
曹静怡犹豫了下,“十妹想同姐姐说什么,在院中说也可的,这庵附近不是悬崖,就是陡坡,路也不是十分好走。”
她躺回到椅子上,很是慵懒的样子,丝毫没有来受罚反省的觉悟,倒像是来消闲享受的。
曹惜儿垂眸,眼中满是怨毒,犯了错的人怎配如此活着。
想到曹静怡口中的悬崖,一个主意在她心中落成了,越发坚定要将曹静怡哄骗出庵。
衣袖下的手狠狠掐在了大腿上,她眼里顿时涌上眼泪来。
偏生她只落泪,不说话。
曹静怡和那尼姑对视一眼,成了。
尼姑便以不好听他们姐妹叙话为借口,进了禅房,曹静怡好似无奈道,“哎呀,你莫哭了,受了什么委屈和八姐说便是……”
曹惜儿自以为如愿将曹静怡带出了她的院子,前头有不少香客,曹惜儿要聊心事,自然只能往人少的后山去,而后山则是悬崖峭壁。
是摔下去便可殒命的地方。
若曹静怡不小心掉下去,大伯他们便不会疑心她了,曹惜儿恨恨想。
是以,到了后山无人处,她便不再装了,一把甩开挽着她的曹静怡,冷冷道,“八姐如今不装疯了?”
曹静怡好似没防备她这一甩,有些踉跄。
曹惜儿追问,“大伯知道你和谢酒私下勾结吗?知道你背叛曹家,故意坑害曹家吗?
他们定不知道吧?否则如何还会为你打点,让你在明月庵也过得这般舒坦。”
“你如何知道的?”曹静怡神色大变。
心里冷笑,曹家才不会管我死活呢,分明是谢酒为我打点的这一切,有些事也是故意做给你看的。
她的这副惊慌落在曹惜儿眼中,便是承认了,她怒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帮谢酒对付曹家?”
“我没有害曹家,我只是不想呆在三皇子府。”曹静怡低声解释,“我是曹家人,怎么会想害曹家呢,许多事是意外。”
曹惜儿气结,不想留在三皇子府,索性就毁了三皇子府?